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寺丞,你可知得罪我们郭家的后果?”蒋维心里不屑:“下官只知道这世上无人能只手遮天。”“有骨气。”郭仲霆拍了拍他的肩膀,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这才登上马车离去。不知为何,蒋维觉得那笑容颇有玄机。他忽然有种不祥之感,便下意识地去摸腰间的口袋,那里存放着文书库房的钥匙,查案用的所有卷宗、线索、验尸结果、结案报告都在库房里存放。只要这把钥匙没丢,一切都好说。幸好钥匙还在,蒋维长舒一口气,转身返回大理寺正门,不经意和一位身穿白衣的年轻公子擦肩而过,他上台阶,白衣公子下台阶。只是那一瞥的工夫,蒋维便觉白衣公子惊为天人,忍不住回头喊他:“兄台且慢。”白衣公子停步转身:“蒋寺丞有何吩咐?”蒋维竟不知大理寺何时来了这样一位人物,对方认得他,他却不认得对方。他有些尴尬,便有心与对方结识:“说来惭愧,蒋某上月初到大理寺,识人不多,还未请教兄台尊姓大名,现任何职?”白衣公子淡然一笑:“不敢,在下乃医者,并无官职在身。”经他这般一说,蒋维才想起方才经过他身边时,的确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药香。蒋维有些惋惜,因为在他眼里唯有入仕才是正途,其他营生一概是旁门左道,不值一提。可他又突然觉得眼前这白衣公子从医是极为合适的,将来必定也是一名悬壶济世的名医。如此一想,他更有心结识,却不料对方反应冷淡:“在下还有要事,先行告辞了。”言罢只见白衣公子一拱手,便径直走到街对面去了。蒋维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叹了口气,转身返回大理寺,这一次他刚跨入正门,迎面又碰上一个眼熟之人,正是昨日随他去安国寺验尸的仵作冯大郎。“咦?蒋寺丞没去办案吗?”冯大郎主动开口,好奇地问道。蒋维感到莫名其妙:“本官今日要推理案情,哪儿都不去。”“奇怪,”冯大郎望了一眼正门外,“方才有位郎君问了小人好些问题,说是要随您去一趟安国寺,又匆匆走了。”蒋维心中一沉:“你说谁?”冯大郎指了指门外:“就是方才出去的白衣郎啊!小人当时还觉得奇怪,咱们大理寺何时来了这样一位翩翩郎君。”蒋维脑中“轰”的一声炸开,一把抓住冯大郎的衣襟:“他都问了你什么?”“呃,也没什么……就是……就是问了安成上人的验尸情况,小人都呈到您的案头了。”蒋维大骂一句“该死”,松开冯大郎亟亟跑向门外,可街上哪里还有那白衣公子的身影,连一片衣角都找不到了。“西岭月!”他狠狠咬牙。就在蒋维发火的同时,萧忆已经走到了大理寺西北角的街口,那里停靠着一辆马车,郭家兄妹正在车上等着他。萧忆径直撩起车帘钻了进去,就瞧见西岭月灵动的笑容:“怎么样,忆哥哥,得手了吗?”“嗯。”萧忆言简意赅。西岭月一边拊掌一边得意地笑:“我就说嘛,这世上谁能拒绝忆哥哥?只要你出马,绝无失手。”萧忆闻言亦是微笑,一瞬间,车内犹如春风拂面,好不惬意。这一切都是西岭月的计划,为了得到安成上人的验尸结果,她做了两手准备——首先,由她和郭仲霆出面,对蒋维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争取通过正大光明的手段取得验尸结果。与此同时,她让萧忆假扮成蒋维的下属,去找仵作冯大郎询问验尸情况。果然不出她所料,第一条路没走通,第二条路走通了。原本她是不打算将萧忆牵扯进来的,可她昨日已在李成轩面前放出狠话,她要自己去查案。但她心里清楚,单靠她和郭仲霆根本成不了事,郭家也不会支持他们,而要在短期内找到一个详知内情、可靠又有能力的帮手,实在是比登天还难。于是她想到了萧忆。犹记得她最后一次去见安成上人时,恰好赶上义父萧致武抵京,萧忆却一下子猜到了她的去处,去安国寺找到了她。由此可见,萧忆对背后的内情把握得很精准,更难得的是,这件事从头至尾他都没有参与过,仅仅是靠她和李成轩、郭仲霆的只言片语便能猜到一二,试问这份心思谁比得上?况且按照李成轩的说法,安成上人的死极有可能与生辰纲失窃有关。这案子的前因后果萧忆都熟悉,再没有比他更合适的人选了。郭仲霆也对她的识人眼光很满意,忍不住夸赞她:“月儿妹子,你这个主意可真是绝了!萧兄恰好是医者,对活人死人都了如指掌,若换成别人去和仵作打交道,恐怕都听不明白。”“了如指掌?”西岭月不忘调侃,“仲霆哥哥,你这用词的水平可是越来越高了。”“还是月儿meimei能欣赏我!”郭仲霆朝她挤眉弄眼。西岭月撇了撇嘴,适时收回心思,转头看萧忆:“忆哥哥,验尸结果如何呀?”萧忆如实回道:“听仵作说,安成上人的死状很奇特。他是背后中了三刀,刀口长约七寸,凶器遗留在了现场。”“等等!”西岭月开口打断他,“你这么说我根本想象不出来,你得比画给我看!”萧忆很是无奈:“我如何比画?”西岭月沉吟片刻,心生一计,转头看向郭仲霆。后者打了个冷战:“你你你要干吗?”“不干吗,”西岭月甜甜笑道,“仲霆哥哥,劳烦你先当一会儿死人。”郭仲霆立刻垮下脸来。西岭月只当他同意了,便示意萧忆坐到他旁边,在他身上比画着。而她自己则坐到两人对面,方便观看。郭仲霆知道自己逃不掉,只好露出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咬牙应道:“好吧,为了能早日破案,老子拼了。”“又不是让你舍生取义!”西岭月笑他小题大做,抬手示意萧忆继续。萧忆遂在郭仲霆后背的大椎上比画了三下,口中解释着:“就是这里中了三刀,但都不是致命伤。”“致命伤在哪里?”“在脑后。”萧忆扳过郭仲霆的头颅,指了指他的后脑勺正中间。郭仲霆又是一个冷战。“脑后?也是被刀砍中的?”西岭月连忙再问。“不,是另一种利器所伤,据仵作查验应是飞镖箭矢之类,但现场没有留下可疑的凶器。”听了萧忆这一席话,西岭月的第一反应就是:凶手是那个擅用毒飞镖的人。可她转念一想,昨日李成轩的分析也极有道理,若当真是那人下的手,必然一击即中,干脆利落,绝不会留下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