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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件事,我也会寻个机会认识你,让你在簪花宴上落选。只是我没想到你自己倒先出了手,让李衡死了心。”他指的应该是她设计摔落画缸,让李衡看到阖府画像的那件事。但他不知道,李衡只生了她三天的气,便又改变主意原谅她了。倘若后来没有发生那么多事:她没去劫狱,蒋府没被灭门,蒋韵仪和李衡也没死的话……看来她也不会成为世子妃,因为李成轩会极力阻止,而她一直相信他的能力。只是她突然之间感到心口有些疼,像是有一把钝刀子插了进去——原来在镇海,李成轩只是想帮蒋家。因为玲珑,因为蒋维,他才会注意到她,不想让她连累蒋府。也是这个缘由,他才在事发之后全力帮她,为了查清蒋府的惨案……虽明知这话不该说,但西岭月没能忍住:“爱屋及乌,多谢您对我如此关照。”李成轩终于不再言语。西岭月轻轻捂着心口,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来:“原先是我太得意忘形,事事都想倚仗王爷……以后不会了。”她说着便要往门外走,连句告辞的话都忘了说,整个人显得失魂落魄。而李成轩一直沉默注视着她,当她快要跨出门槛时,他才开口挽留:“安国寺的案子还没说完。”西岭月停住脚步,却没转身,心灰意懒地道:“我自己查吧。”此言说罢,她继续往门外走,只觉得背后有两道目光一直跟随着她。可她就像是失去了感知,再也分不清那目光的意味到底是灼热,是关心,抑或平淡?她只是不想再沾任何人的光,不想再仗任何人的势,不想再自作多情。她强忍失落推开屋门,步下台阶,就看到郭仲霆百无聊赖地站在庭院中,朝她露出关切之色。她极力想掩饰自己的失态,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唯有忽略掉郭仲霆,失魂落魄地往外走。一声久违的呼唤阻止了她:“西岭。”西岭月已经很久没听到这个称呼了,不禁僵直身子,缓慢回头。她以为李成轩会开口解释,解释他对她不是“爱屋及乌”。可她等了很久,只见他薄唇微微翕动,数次张口,但始终什么都没说。唯有那漆黑如夜的双目似乎蕴藏着闪烁的星辰,忽明忽灭,在她的注视之中渐渐消亡。“此案凶险,你不要独自行动。”这是他的最后一句话。一阵失望汹涌袭来,淹没心头的伤口,西岭月狠狠扯开一丝笑容:“多谢提醒!”第三十四章:摒弃前嫌,通力合作翌日,西岭月和郭仲霆来到大理寺造访蒋维。其实大理寺的最高官职是大理寺卿,另有两名少卿做副手,这三人掌握着大理寺的最高权柄。然而如今的寺卿方廷尉正告病休养,两名少卿一个空缺,一个专办朝廷官员贪腐案。于是,圣上口中的“专案员”便落在了从六品的大理寺丞蒋维头上。众人都知道这案子吃力不讨好,毕竟安成上人只是个遣唐学问僧,他的死还不足以撼动大唐和扶桑的关系,况且扶桑每次派来的遣唐人员没有五百也有三百,他也不是头一个死在大唐的扶桑人,众人早已见怪不怪。长安城太复杂也太繁华,每一天都会发生各种各样的奇闻秘事,一个扶桑僧人的死就像是这滔天巨浪里的一朵小小水花,翻个跟头便消逝得无影无踪。就连蒋维都没有真正重视起来,直到西岭月和郭仲霆前来造访。“郭郡公和郭县主大驾光临,大理寺蓬荜生辉。”他冷淡地说着客套话。西岭月却显得异常热络:“蒋寺丞,咱们又见面了。”郭仲霆也和他打着招呼。蒋维抬眼沉沉地看去:“县主来我大理寺,莫非是为了安成上人的案子?”西岭月也不客气,直白承认:“正是。我兄妹二人想请蒋寺丞帮个小忙。”“什么忙?”“我们想看看仵作的验尸结果。”蒋维觉得很诧异,不明白西岭月为何对这案子如此关注。安成上人只是个年轻的扶桑僧人,怎么看都与郭家兄妹这种显赫的贵族扯不上关系。于是他冷淡拒绝:“县主当我们大理寺是什么地方?想看什么就看什么?”西岭月也知要求无礼,便放低态度:“不不,大理寺断天下之案,我们兄妹自然敬畏至极。可安成上人是我的朋友,他不明不白遇害,看不到验尸结果我不能死心,还望您通融通融。”蒋维一口回绝:“抱歉,通融不了。”郭仲霆见他态度恶劣,心头无名火起,忍不住反驳:“蒋寺丞,这又不是什么大案,以往你没卖过这种人情?”蒋维笑了:“的确没卖过,下官上个月才到任。”“你!”郭仲霆气得跳脚。西岭月有求于人,态度倒是极好,诚恳地说道:“蒋寺丞,我知道您对我有看法……但蒋公的事我并无半点过错,问心无愧!”她这般说着,也是坦坦荡荡地看向对方,目光无惧。其实蒋维早已知道镇海发生的一切,也知道祖父一家的死并不是西岭月造成的。可只要想到她在其中起了什么作用,他便无法释怀,尤其她还成了李成轩的甥女。西岭月见他不说话,又中肯评判:“我看您也是个正直之人,必然通情达理。蒋公一家虽死得冤,但实话实说,也是他们先存了贪念,贪恋儿子那点前程。”其实不只贪念,还有歹念,毕竟是他们想出那李代桃僵之法,让自己这个孤身落魄的外来人代替阿萝去送死。但这些话西岭月没说出口,逝者已矣,她已不想再追究。可蒋维听到“贪念”二字却骤然恼怒,开口反驳她:“这天下的父母,哪一个不为儿孙计?我祖父为叔叔的前程打算,岂能算作贪念?”“那找我来做替死鬼又算什么?”西岭月脱口反问。蒋维似乎被问住了,沉默片刻才道:“是!我祖父是有错,如今他已遭了报应,以一家妻小的性命补偿给你,难道你还嫌不够?”西岭月本就不是来计较此事的,见蒋维已经变相道歉,自然见好就收:“既然您知道不怨我,那为何还要冷言相待?就不能通融一下吗?”“不能,”蒋维仍旧态度坚决,“因为你是福王的甥女。”西岭月和郭仲霆无功而返。蒋维虽然执拗,但该尽的礼数没有怠慢,亲自将两人送到大理寺正门外。临上马车前,西岭月最后一次询问他:“蒋寺丞,您当真不通融?”“下官心意已决。”西岭月见状叹了口气,不再多说:“好吧,告辞了。”言罢她便登上马车。郭仲霆却突然钩住蒋维的脖子,附在他耳边说了句话:“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