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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那你又有什么好说的?”林羡依旧不着急,她将那盒子翻过来露出底部被窑厂里的小徒弟周平一意外印上去的章子痕迹,对凑上前来想要仔细查看的众人道,“这个盒子是本月初五从城外窑厂里赶制出来的,窑厂里有文书记录可以佐证,我铺子里也有账本记录,这盒子下面给窑厂的小师傅意外印上了名字章,故而与从前的药膏有所不同。”她这才看向年轻男子道,“您说你的脂膏是本月十二买去的,那个时候铺子里早已经卖完了从前的存货,后续全都换上了这款有名字章的脂膏盒子,不知道您手上的脂膏盒子背后可有这章子?有我自然赔您十两银子,若是没有还请您随我去官府一趟,将这事情说说清楚,以免影响我后面做生意。”年轻男子哪里能料到还有这么一处,当下惊得说不出话来,支支吾吾的十分犹豫与心虚。明摆着就是拿不出那有章子盖过的瓷盒。事实真相如何一目了然。林羡面色温和,然而实际毫不退让,更对年轻男子显然故意的行为感觉很是厌恶。周围人也从一开始的默默听看霎时间惊愤起来,有骂的,有讽刺的,声音嘈杂直将那年轻男子的脑袋压的都快起不来。“前头说林小娘子黑心,我看你才是黑心的,一下子要十两银子,呵,怎么说得出口!”“这是谁家后生?这般厚脸皮?”“报官去,报官去,前头不是说要报官,现在还要不要去?”人群之中却也还隐约有一两句不同的声音,略微带着抱怨。“这也是这铺子里的脂膏卖的实在是贵了一点的缘故,哪里就能怪一个人呢……”年轻男子听见这句,活脱脱像是找到了自己的支持者,一下又有些精神起来,应和道,“可不是,一盒小小的脂膏卖的这样贵,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卖的的金子呢!”遇上这样胡搅蛮缠的,林羡也有些失了耐性,她唇边的笑意冷淡下去,只扫视向人群后问,“请问诸位,我开这个铺子可曾有过强买强卖之行?”“哪有!我想买还常常没货呢。”立刻有人答道。林羡又问,“还请问,我这铺子里最便宜的脂膏多少钱一盒,大家可是知道的?”“十文钱!”又有人立刻答上来。清溪镇上的百姓多都还是用过林家的脂膏,也都觉得好用这铺子才能长久的开下去。是以这个时候还是帮着林羡说话的人多些。林羡道,“铺子里有不少脂膏都是贵的,这点我没话说,可光说价格不说材料如何能算数?铺子里用的多少种药材都是我请人种的,药铺里根本寻不着的,便宜的十文钱一盒,虽然说一分钱一分货,然而卖的也很好。”“脂膏用在脸上,不用也并不是不成,何至于说成想我强买强卖一般,成了勉强的买卖?”林羡一番话不卑不亢有条有理,不仅将那年轻男子说的没法反驳,连带着众人也通通站到了她那边。林羡又道,“还请您先别走,后面的话咱们自去官府说清楚才是,也不好让您留了什么委屈。”话说到这个份上,年轻男子才算是真的怕了,苦着脸色连连挥手道,“不成,不成,这事情何以要闹到官府里去?咱们都是平头老百姓,就还是不要互相为难的好。”“那不知这位郎君前面可想过为难了我?”林羡冷眼看着他,“若是我正好没有这样的巧合来说明自己铺子里的瓷盒已经换过,而被你拿了这十两银子去,银子当然是小事,然而这名声传出去却成了我买黑心脂膏让人坏了脸,而后赔出十两银子的事情,后面还有谁敢来买我的脂膏,我这生意又如何做的下去?”年轻男子苍白着脸色无从辩解,众人也跟着沉默了一番。不过和稀泥的还是不在少数,普通百姓到底不愿意为了这样的事情见官。“现在也没出什么大事,小娘子大人有大量就饶了我吧。”年轻男子依旧告饶,目光哀求,哪里还有前面对林羡那凶神恶煞的模样?人群里也不少人道,“小娘子且宽容些,闹去官府就不好办了。”“这人虽然泼皮了些,然而这般年纪家里可能还指望着他支撑住,若是进了大牢就更不好办了。”“是了,是了,还是饶他一命来吧!”林羡将这事情的前后在心里想了想,其实对于众人墙头草且心软的态度很不喜欢。这事情她前面说的没有半点儿错,倘若不是因为这样的巧合,后面她长十张嘴又哪里说得清楚?如今恶人的嘴脸给揭穿以后,倒成了一副可怜相,她本是给人讹的那一个,现在反而像是成了嘴脸可怕咄咄逼人的坏人了。但是林羡到底还是无奈,且众人说话间的风向在此,她本意就是做生意,也不好立刻得罪了周遭许多客人。此时这么多双眼睛看着,风声想来也会在后面不久就传出去,退一步也不是完全吃亏。林羡于是道,“这事情可以不去官府,然而以后你也不必再来我家铺子,诸位今天凑巧给我做个见证了,事情前后到底如何,你们眼睛看着耳朵听着,往后若是再有以此污蔑的,也还请大家帮我说上一言半句的,我自感激不尽。”她这般往后退了一步,果然很得人心。众人立刻七嘴八舌的承诺要为她说话,又有妇人笑着道,“小娘子放心,这事情就算不去官府,我们今天这么多人看在眼里了,后头自然不会让别人胡说失了对你的公允。”的确,这么多人看在眼里的事情,又转折的这样奇特,林羡半点不在乎这事情最后不会广为流传。她因为这件事情想到的是另外一个重要的铺子里急需改进的细节。其实换个角度想一想,林羡倒又觉得此事的确可以算作祸兮福所倚的。☆、第五十五章窑厂里这几日有几个大单子,方成和几个老师傅忙的脚不沾地。他的徒弟周平一和不够格动手制作,所以反而清闲了下来,每天就在窑厂几个大师傅身边专注的看。有脾气不好的经常哄骂他,周平一就又只好自己躲到角落里拿着陶土慢慢练习。耳边就听着周围的大师傅们说起这一回大单子的来由。“咱们窑厂在这十里八乡,不,十里八乡那都是谦辞,在这南地都算有些名号,”一个老师傅眯着眼睛手上动作稳当,语气里有不少得意,“兰城那边要做这等大瓶大碗的,哪儿还找得到第二家?”“兰城那破落地,怎么的突然有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