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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卿卿不怕死地扯住她的裙裾,另一手把垫在桌上当睡垫的画作拂了拂拿到女官面前道:“老师,我画完了才睡的呢,你瞧,今后我再也不敢了。”女官瞅了瞅痞性又娇憨的女子,无奈地接过手。一副双凤戏水图,当真是惟妙惟肖灵动之极,连她在宫中见惯了龙凤花样的人也不禁要翘首赞叹。微微惊艳了一番才收起脸上的喜爱之色,又端着架子道,“再饶你一次,下不为例。”说完拿着画作便离去了,连她都不晓得这番起恼又原谅的话自己都说了多少遍,可见对这个学生的宠爱到达了无极限的地步。众学画的女娇娇随着女官离去,沈卿卿并不急着走,顾盼神离地向外张望,这时,门外进来一个白皙秀丽的丫鬟:“小姐,我来给您收拾书袋。”沈卿卿点点头,来人正是淡碧,这三年来她又陆续买了几个丫鬟,都是挑些乖巧老实的,也只有淡碧颜色最为出众,心思又玲珑,其他丫鬟都嫌弃书院无聊无趣只有淡碧主动要求来伺候,书院里都是贵女娇娇,她可不怕淡碧存什么心思,不过,淡碧确实帮衬了她不少。两人收拾完了起身要走,正巧撞见琴音房下学,里头一个少女见到窗外摇曳而过的身影立马提声唤道:“沈卿卿,站住。”这一声忒得无礼,直如命令身边小厮丫头一般无二,沈卿卿听言却并不着恼,虽然没有应承她,但是分明脚步放缓了。“小姐……”淡碧欢快地在她耳边低咛,沈卿卿点点头,飞快地给她抛了个神色。那少女丢了丫头收拾琴谱,自个快速地追上来,气吁吁道:“沈卿卿,我叫你呢,你没长耳朵么?”少女颐指气使地骄横道,别怪她无礼,实在是礼部曾员外的嫡女比一个商户之女不知要高贵多少倍,而且曾员外的族中还出了个貌美如花的得宠妃子,虽然才从五品,可是在宫里头也是没人敢欺负得罪的,轻轻一掐就能把一个商户之女踩死如蚂蚁。不过沈卿卿可不怕她,回过头故作惊讶道:“呀,是曾小姐啊,怎么才一月不见,你……”玉白小手捂着嘴儿,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曾蓉都快哭了,一脸红彤彤的痘子开得比花儿还艳,挤得都延伸到了半个脖子,抹了城墙厚的粉脂还是掩饰不住,反而跟人皮面偶一般可怖,平日好友见她这般暗地嘲笑讽刺连书院的同伴也忍着笑纷纷绕道而行,她连死的心都有了,哪曾受过这般委屈。声音里依旧跋扈不过略带哭腔:“你不是说我脸上的红疹要找大夫看嘛,可是我都吃了好多药材了,都是无用,你快给我想想办法。”沈卿卿假似好意地欲触及她的脸颊,被曾蓉拉住,一手的滑腻,那手儿好似能反射日光般地白皙柔嫩,令她惊羡不已,再次开口都带了乞音:“卿卿,我知道你定有办法的,你不是做药蜜的吗?”多么想如她有一身白瓷色的肌肤,要她做什么都甘愿了。“不错,可是我毕竟不擅药方的,你这是病,需要看大夫。”沈卿卿迟疑道,急得曾蓉直跺脚,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不过,我有款粉蜜,加了松竹白兰玫叶,或许能缓解一下,只是金贵得很,上次我给侍郎千金的一支不加药材的都卖了五百金,这支光是松竹我都足足沁了七日,被廖小姐八百金先定了,下回再出来一支恐怕要一月之后。”沈卿卿为难道。“不行。廖碧儿那里我去搞定,你先给我,我出一千金。”曾蓉喜上眉梢,哪里管什么廖小姐,不过是个暴发户的女儿,也配与她抢。“那好吧,”沈卿卿为难地应道:“去药蜜坊取货便成,不过,这红疹可不是一两日能见效的,得配合了坊内的其他药蜜使用,不得再用其他的粉脂红膏,你可记住了。”她一本正经的模样儿反倒令得曾蓉感激涕零地点头,要知道,连大夫都被她缠得避之不及,闺蜜好友更是讥笑讽刺恨不能她一直如此才好,从前颐指气使惯了自从得了红疹之后才尝到个中酸楚,好久不曾有人这么认真关心过她了,女子容貌犹如生命,心底是把沈卿卿当成了大恩人。曾蓉匆忙地叫上丫鬟去铺子取药去了。沈卿卿翘着唇角,连走路都带着欢快,轻易地便把一千金揣进怀中,这便是她绞尽脑汁要入书院的因由,书院多的是不差银两的千金美娇,即便她开成天价都还有人抢的。“小姐,”淡碧问道:“松竹白兰玫叶,这些我都没有听过的,是不是哪里出了差错?”“闭嘴,你懂什么。”沈卿卿一声呵斥,提着裙摆娉婷地去了。所有药蜜沁制她都没有要淡碧接触,奈何她与种花的帮工有一腿,多少也被她知道一些方子,不过这样又如何,她的奇异禀赋可不是靠着探听方子就能配制得来的。京城里也有一些商贩见着她的铺子大红大紫学着把草药酿制成蜜,结果都不见成效,不久都倒闭了。如今就只剩一家药蜜坊,生意火得连宫里的贵人都慕名而来,从前几个铜板的蜜粉,如今上百金还要预付定金才能拿到货。这个治疗红疹的药粉自然没有什么松竹白兰玫,曾蓉脸上是被厚重的粉脂堵出的毛病,前世沈卿卿刚入世子府的时候,见着满柜的粉脂唇膏也像她这般恨不得全部抹上,连睡觉都舍不得擦去,结果没两天长了很多恐怖的疹子,恢复以前的清爽容妆立马就好了。自然曾蓉的要严重得多,不过她也自有办法治,只是要她多付上几百倍的银子罢了。她不是恶人,可是对付那些娇气多金的贵女也从来不手软。沈卿卿入了京城闻名的春醉楼,午时楼上的包厢早就满客,只能在一层大厅间用膳,她点了最爱吃的酥鸭、桂花豆腐,芋头鲜菇汤,红汁鸡骨,对食物她是极为克制的,不过就是对春醉楼的美食没有抵抗力。每逢下学路过都要来点几个菜吃。这时候,楼上的包厢中五个黑衣将士正聚在一桌上豪饮。一个男子显然有些醉意,提着酒壶大着胆子对着正中面色不霁的男子道:“霍统领,你这阴沉着脸色待会如何去仙云阁玩乐,女子见着你恐怕都要吓跑了。”说完,兀自笑起来。“你们去吧,我还有任务。”男子声音无波无澜,纵使这样,还是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刚起的笑声似被泼了冷水般迅速消失了。“就一小会功夫,耽误不了你多久时间。”醉意男子不罢休地道:“我给霍统领定了个包房,今夜可是花魁牡丹……”“不必了。”男子冷冷道,不多言地抿紧了唇角,凌厉的唇线勾画出男子的锋利狠辣。他回京不久,便有闻风而来的贵人邀约,已令他大为厌烦。“霍兄,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