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焉意外道:“为什么?”程熙摇摇头,认真道:“这是圣上的赏赐。”夏焉不以为然,“给我了就是我的,我想送谁就送谁。”“不可以。”程熙坚决按下夏焉的手,“而且这既是能镇压邪祟的宝物,我也希望它跟在你身边。”夏焉撇嘴,想了想说:“那我借你一年,本命年过了,你再还我。”“殿下……”“就这样说定了,否则我生气了,然后再也不戴它。”夏焉露出无理取闹的模样,见程熙无奈语塞,心知得逞,便又笑起来,双手捏着红绳绕到程熙颈后,踮脚拍肩道:“你低一点。”程熙连忙躬身,一手环在夏焉身后作出保护姿势,脖颈相贴,耳朵微微发红。不多时,夏焉系好红绳,将明珠塞到程熙领内,隔着衣物笃定地拍了拍,洋溢笑道:“好啦。”登时,程熙的胸口猛然涌上一股炽热暖流,他难以抑制地将护在夏焉身后的手臂收紧,身体前倾,紧紧一抱。夏焉浑身一僵,呆呆地仰头,双手尴尬地垂在身侧,脑中空白,呼吸停滞。程熙枕在夏焉颈间,嘴唇若即若离地挨着他耳侧的肌肤与发丝,语调低缓深挚:“谢谢你,焉……”充满爱意的称呼尚未唤完,夏焉便猛一推程熙,抢过他手上的食盒,满脸通红转身疯跑,磕绊喊道:“快、快快给他们送去!当当当当当心……凉了!”程熙站在原地,手按着领口,拇指与食指轻轻捏着衣内那仍带着夏焉体温的明珠,眼神复杂。除夕下午,丞相府有件大事——给即将挂上府门的最大的两个大红灯笼写福字。前院影壁处,书案、灯笼、文房四宝准备停当,丞相府全员齐集,夏焉站在其中,满心期待——新年大福历来是景澜写,景澜的笔法铁画银钩俯仰风流,整个大齐无人能出其右,夏焉崇拜极了,正想一饱眼福,不料景澜越众而出,没有走向书案,却走向了他,微笑一揖:“四殿下,微臣有一请求。”夏焉一愣,连忙道:“景相别客气,想让我做什么只管说。”景澜道:“微臣有幸侍奉殿下在府中过年,斗胆请殿下为这新春灯笼赐上福字。”夏焉顿时晕了,结巴道:“让让让……我写?!”景澜微笑点头,夏焉头晕脑胀,使劲儿摆手,“不行不行!我写得不好!何况还是写大字!”景澜道:“微臣见过殿下的字,自然从容,笔意甚佳。何况殿下赐福,是微臣与家人的荣耀。”再度躬身。夏焉语塞,自觉说不过他,而且一看到他就紧张,比有时候在程熙身边还紧张,就仿佛他是一座高山,自己只能在山脚下非常非常渺小地仰望。四处看看,大伙儿都正等着,他尴尬极了,红着脸小步挪到程熙身边,扯扯他的衣袖,低声急切道:“你帮帮我。”他的意思是让程熙帮他说话,谁知程熙从善如流地说了声“好啊”便牵着他的手腕直接走到书案前,取下一支比他的胳膊还粗的大毛笔递过来。夏焉:“!!!”“别怕,我们一起。”程熙站在夏焉身后,左手扶肩,右手裹住夏焉的手。二人共同握笔,共同蘸墨运腕,点、横、勾、折……夏焉呆呆站着,大气都不敢出,直到写到第二个福字时才缓过来一些,便稍稍用力,带上了些许自己的意图。晕头转向写完,退远一看,两个福字竟分毫不差!既有他的字形,又有程熙的笔意!好厉害!扭头开心地看向程熙,程熙一笑,玩兵器一般将笔潇洒一转,放下,抱拳恭敬道:“多谢殿下赐字。”景澜领众人躬身,齐道:“多谢殿下赐字!”夏焉忙说免礼,内心前所未有地被激动、感动、成就和幸福充满。“晚月,挂灯。”程熙与景晚月两兄弟一人抱起一只灯笼,出府门踩长梯,将灯笼端正挂好。下梯时却不用走,纷纷以轻功跃下,飘逸又威风。侍从们品评叫好,夏焉听着看着,眼眶与鼻尖微微发酸。年夜饭时又是一番推让,最终景澜坐主位,左手边是夫君程有及薛晨星的两位父亲,右手边以夏焉领衔,其下坐程熙等一众小辈。桌上菜色虽不及宫廷御宴,但亦极丰盛美味,加之心中感动,夏焉吃得几乎热泪盈眶。他甚至想,如果他真地只是谭嫣,与程熙成亲后生活在这样的大家庭里,该是多么快乐。年夜饭后,他领了长辈红包,与程熙他们去庭院里放爆竹。轰隆震响中,大伙儿肆无忌惮地嬉笑打闹捂耳朵,闻着硝烟热气,望着天上明月,子时过,他正在开心,一转脸,陡然发现,庭院里居然又只剩下了他与程熙两个!其他人什么时候走的?!一时间,喧嚣散去,他浅浅喘息,见程熙站在廊前灯下,挺拔高挑,仿若芝兰玉树。他有点恍惚,又有点心暖,恰似喝到了一杯搁至恰好的热水,突然有种感觉:即便世间空落,但这个人会始终站在身边。痴望入神,程熙转身,映照着新年灯火的闪亮双眸望过来,夏焉“唰”地红了面庞,赶紧低头缩入披风,紧张地想:他看过来了看过来了!要说点儿什么?作者有话要说:一小时后还有一更!然后我有一事不明(正色),小方和薛晨星,朴实靠谱攻和没心没肺受,为啥会站反?因为小方会脸红吗?那明明是晨星可爱想太阳的那种脸红啊!感谢读者大大一口一扔地雷X1,步六孤扔地雷X1、居灌溉营养液X5、小红帽灌溉营养液X2,感谢大家订阅!第31章你让我骄傲“困了?”程熙首先发问,语气恰到好处得温柔。夏焉半张脸埋在披风毛领里,拨浪鼓般摇头。程熙道:“我也不困,一起聊天守岁?”走到木廊上坐下,拍拍身边的位置。夏焉垂下的眼眸提溜转了一会儿,终于慢吞吞挪过去,挨着程熙坐了。程熙自小习武,劲瘦紧实的身体发出阵阵热气,令他觉得又舒服又安全,恨不得抱上去,再多汲取一些。尚在胡思乱想,程熙道:“晚月的事算是暂时解决了,他说当时情浓,不料后来生变。爹爹已替他向朝廷称病,让他在家休养。”“那就好。”夏焉松了口气,又蹙眉喃喃,“当时情浓,后来生变……晚月好可怜啊。”“感情之事便是如此不可捉摸。”程熙叹了一声,复又微笑,“说来此事能够圆满,你居功至伟。若非有你,我也许永远不会知道晚月竟有那般细腻而痛苦的心思,而我竟在无形中伤害了他那么久。”被夸奖了,夏焉开心地谦虚道:“我没有那么厉害,只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