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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自己的想法罢了。”侧过头,看着新年月夜下神情诚恳的程熙,忍不住问,“不过,你就真地那么喜欢姑娘家吗?想要meimei,又想娶大家闺秀。”程熙一怔,尴尬地别开头,咳了一声道:“你们误会我了。”夏焉眨眨眼,“什么意思?”“只是曾经想过。”程熙不自然地整理袖口,“但若真要用旁的姑娘家换掉你们,我是死也不愿的。”夏焉没深究“你们”都指谁,只道:“大过年的,别说不吉利的话。”程熙点点头,“那就是万万不愿。”夏焉灵机一动,狡黠笑道:“若新来的姑娘家极好呢?”程熙笃定道:“极好也不愿。”夏焉煞有其事道:“若是极好极好极好,你特别喜欢,前所未有的那种喜欢呢?”程熙蹙眉想了想,略委屈道:“你故意戏弄我。”夏焉顿时哈哈大笑,程熙也笑了。笑着笑着,夏焉心中又泛起感慨,新年的热闹与清寂的深夜相遇,喜悦与低落交织,今日无数次涌到眼眶的酸意竟不知是因为伤怀多一点,还是快乐多一点。“程熙。”夏焉收起笑容,披风下的手指用力地相互捏着,“这是我从小到大过得最快乐的年,你们不计前嫌,待我这样好,我……很愧疚、很感动,谢谢你们。”倾诉完,他以为程熙要劝解他,不料却听到了一句“对不起”。语调深沉真挚,夏焉一愣,扭头看,程熙眸中蕴含着丰富的光芒。“我未曾经历过曾经你所经历的艰难痛苦,先前却自以为是地觉得你这样不行那样不可,数落你、对你诸多要求,仿佛自己很有能耐。”自嘲地摇摇头,“直到后来同爹爹聊过,我才恍然大悟:你懒散肆意不服管束,只因你从小到大从未有过片刻的随心所欲,吃喝玩乐、结交朋友这些在我们看来十分普通平常的事,对你来说却是珍贵的、奢侈的。我原该关心你,谁知囿于己见,又成了苛责,对不起。”夏焉意外地眨眼,心想难道这才是先前程熙派人跟踪他后来又放弃的原因?程熙犹豫了一下,再道:“但我仍要再多嘴提醒一句,江湖险恶,你纵然喜欢,但务必要擦亮眼睛,留个心眼儿,不可轻信任何人。至于那白芍……”脸微红,略不好意思道,“我重新打一对送你,一模一样的,不,比宋益那对更好,可以么?”“不不不用了!我那天只是随便看看,并没有那么喜欢!”夏焉连忙摆手,内心极为复杂,既敬佩程熙能如此反省,又因自己蒙骗了他而十分愧疚:哎,之前明明坚决地不相见了,怎么现在又凑在了一起!怎么他总是招惹程熙!苦下脸,夏焉双脚在地上烦躁地踢着,程熙看懂了,笑着安慰道:“不要这样,你没有错,无须有压力。我也绝不再逼迫你,相反的,我会努力地去理解你,等待你,你……只要知道我的心意就好。”“可、可是这样你好可怜啊!我、我怎么能让你这样呢?你的家人和旁人看在眼里,一定会觉得……”夏焉极度纠结,“程熙,我、我其实……”突然之间,他有种冲动,想把母亲的冤仇和自己的计划都告诉他,然后听从他的决定,托付他依赖他,可话到嘴边又万万说不出来,他的脸皱成一团,简直要哭了。“不要这样。”程熙宽和地摸摸他的脑顶,强调道,“我不觉得我可怜,从前是有一点,但现在不了,因为现在我明白,我要的是你心甘情愿、毫不犹豫、万般笃定的结果,是你能随性肆意地过活。若是因我让你纠结烦恼,我反而会不安和愧疚。至于其他人的想法……呵,从小父亲和爹爹教导我谦逊有礼,我也的确是这样做的,只是在一件事上,我有些属于自己的,固执的疯狂。”“嗯?是什么?”夏焉茫然。程熙自信一笑,道:“我程熙若是喜欢了谁,便要叫天下人都知道。”夏焉:“!!!”“对我来说,这不是丢脸,而是骄傲。”程熙眸含喜悦,“大围猎上就是如此。”大围猎!!!他一直以为程熙内敛端方,当众那么说只是为了斗败丽贵妃,不料却是真心的!夏焉越想越吃惊,程熙扬眉问:“怎了?”“有、有点没想到。”夏焉低下头,暗自消化,说,“我与你不同,如果我……喜欢谁,大概不会说出来。”程熙讶然:“对你喜欢之人也不说吗?”夏焉重重点头。程熙饶有兴致问:“为何?”夏焉认真道:“因为我会不好意思,会紧张到喘不过气。”程熙故意道:“那你喜欢的人好惨。”“是吗?”夏焉眨眨眼,想想近来的程熙,好像的确是有点惨。静静地呆了片刻,惨兮兮的人伸手轻轻拥上他的肩,温柔道:“从前是我太急躁了,就像现在这样吧,自然而然,随心所欲,也挺好。两人之间的私隐之事,只要你不怪我、我也不怪你,旁人眼光、俗世想法又算得了什么?”夏焉登时醍醐灌顶,心想学问厉害的人就是不一样,随意几句话就好有道理,说得他安心,还把他说困了。他眼皮打架,强撑了一会儿,终于失力靠上程熙的胸膛,睡了过去。程熙揽着他,微微侧头,嘴唇轻动,最终仍是克制住了,只将额头抵了过去。将人打横抱起,夏焉在睡梦中推拒,含糊道:“不要像抱姑娘家……”程熙笑了,换了动作背上夏焉,向卧房走去。残雪银月照亮道路,程熙背着夏焉一身清霜,半路上,发现景晚月竟坐在听香小园的湖水旁独自发呆。“怎么不去睡?”程熙停步。月光下,景晚月冷锐意气的五官微微带笑,道:“和你们一样,睡不着。”下巴一抬,点了点肩头的夏焉,问:“什么时候能好?”兄弟连心,程熙自然知道这一问的深意,自信道:“快了。”景晚月笑意浓了三分,道:“期待。”程熙背着夏焉继续前行,回道:“少些伤怀,早点去睡,当心身子。”大年初三,太医又来诊治,这次确定痊愈,夏焉便谢过相府众人,打点行装,与小方启程回宫。告别时,他认真地笑着,认真地朝府门外送行的一大家子人招手,将他们一一看过,容貌神情一一印在心里,目光最终在程熙身上多停留了片刻,而后转身上马,与小方驾马行去,深深吸气,胸口微堵,眼眶湿润。“小方,你与薛晨星怎么样了?”他急需纾解心情。小方道:“他有点害羞,我会继续努力的。”夏焉点点头,“薛晨星很好,他们……都很好。”小方也重重点头,“这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