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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卷书在读,虽是清早,可是他似乎已经起了很久了。倒是有一股书卷气,温文尔雅。付屿还没走,他已经抬头看到她了。竹照温和一笑:“姑娘可是要在这里歇息?”付屿走过去,道:“老爷倒是好兴致。”竹照摆摆手:“你我不必如此,叫我竹照便可。”付屿在石凳上坐了,竹照提起桌上的茶壶给付屿倒了一杯茶。“姑娘眉头紧锁,可是有什么难处?如果竹照能帮得上,也帮上一帮。”付屿疑惑:“素不相识,为何能这么帮我呢?”竹照笑了:“既然是明时的朋友,自然是我的朋友。”付屿道谢:“谢谢。”她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是她第一次给顾长夺泡的蒙顶茶,她微微愣神,茶不如她泡的好,不过她已经很久没有给顾长夺煮茶了,顾长夺受伤的日子,她煮的多是补品。有点物是人非的感觉,只盼望事情解决,她再回去。竹照见她发呆,也不打扰她。付屿回过神,把茶杯轻轻放下:“茶是好茶。”竹照道:“只可惜,只有一流的茶,没有一流的煮茶人。”付屿看了看自己放在膝盖上的手,她的手细白修长,手心有薄茧,可是这样看,任谁也猜不出这是一双杀了很多人的手。她攥起拳头:“实不相瞒,我最近确实遇上一件麻烦事,无处可说,可是又迫在眉睫,近乎慌乱。”竹照道:“可是你似乎有应对的法子,并没有太过慌张。”付屿点头:“是的,我确实有应对的法子,可是都不是很好的办法。”竹照住了住,说:“明时也是一个办法吧?”付屿猛地抬头:“你……都知道了?”竹照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我是最了解明时的人,他一直没什么朋友,也没有什么在乎的人,可是他活得肆意,嚣张——我不是在骂他,他本来就是这个性子。怎么说呢,他几乎没在绛唇楼接待什么人,虽然有上门的客人,但大多都在别处接待,他特许了你进去,或许是因为你比较特别。”付屿说:“他应该见识过很多女人。”明时笑:“也对。不过你对他而言也许总归是特别吧。他这次重伤之前有找过一个杀手,可是那个人不干,就算他以身相许也不干,这让我有点惊讶,然后有天晚上他回来之后就突然改了想法,他要自己去。他虽然武功高,可是他也不是专业的啊,回来之后他昏迷好久,醒了也不怎么说话,按理说明时不应该被拒绝,也不知道那个杀手怎么样了,不过我猜,她就在眼前。”风吹过亭子后面的竹丛,竹叶相撞沙沙作响。付屿说:“我知道为什么明时和你做朋友了。”竹照哈哈笑了,他自顾自添茶,并不再多说什么。付屿道:“我遇到的事情,打个比方,第一个解决方法,可能会让帮助我的人受伤,治标不治本,第二个解决方法会让我离开我现在的生活,可是能保我在乎的人平安,第三个解决办法,可以治本,可是那不是我希望的结果,我相信他也不会快乐。我没办法找到最好的法子。”竹照认真听完,说:“你说的是心上人吧?”付屿微微窘了一下:“你真的好细致。”竹照说:“那为什么不把第一第二个结合起来呢?扬汤止沸到底不是好法子,釜底抽薪才能治标又治本。”“可是一二只能选其一,”付屿叹一口气,“其实,二也回不去了。我已经不再是一个合格的……”付屿即使止住了话头。她已经不是一个合格的杀手,杀手是要无情,可是她已经有了牵绊,无法做到心无挂碍,冷血无情了。竹照没有细究她话里的话,他说:“其实,只要做到问心无愧,守住自己在乎的人足矣。”付屿的心脏一瞬被击中,做到问心我无愧,守住自己在乎的人……她问心无愧吗?不,她杀的虽然大多都是江湖恶霸,但是也杀过罪不至死的人。每时每刻都像是踩在刀尖上,她活得像是黑暗中的人,没有阳光,她从没有像在顾府那样快乐过。她在乎的,不止顾长夺一个,还有顾府上下那些总是带着笑脸的人,那样温暖活泼的、家一样的地方,孤独了这么久,遇到这么温暖的地方,离开,怎么舍得呢?付屿兀自愣神,听到竹照说:“时不我待啊。”她没有时间了,机会不等人。思绪翻飞间,她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她在这个世界停留了许久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会突然到另一个世界,上次是遇到一个冲突,这次也是遇到一件麻烦事,不知道这跟她的离开有没有什么联系。上一个世界的顾长夺还好吗?她不敢想。她舍不得这个世界,舍不得走。如果有机会,她想永远留在这里。这个顾长夺那么温柔,那么爱她,她怎么舍得抛弃他?他是那么温暖的人啊。“快快做决定吧,不过,还请不要太伤害明时。”竹照说。付屿喝了一口凉茶,毅然决然地说:“我知道了,谢公子指点。”付屿回到绛唇楼,明时已经起了。他穿戴一新,看起来精神了很多,但是脸色还是苍白,嘴唇只有一点血色。付屿问:“你怎么不躺着休息?”明时笑:“再休息,我就要发霉了。”明时见她换了衣服,“怎么不穿那一身红醉了?”付屿默了一秒回答:“我还是穿自己的衣服自在些。”明时说:“还没有用早膳吧,我们去吃饭。”珠儿和几个婢女已经备好了饭菜,偌大的厅堂,偌大的桌子,只有付屿和明时两个人用膳。婢女们袖手站在一旁,古色古香的台案上一个香炉飘出缕缕白烟。明时吃的很慢,付屿觉得他是伤口痛了。罪过罪过,付屿觉得有负罪感,明时都已经这样了,她还让他帮忙,如果做不好,还可能会有大麻烦。她思来想去,觉得还是自己出马比较好。吃过饭,明时说要和她出去到园子里走一走。“你身体可以吗?”付屿担心他的身体吃不消。“我没那么弱的。”明时说。昨晚下了雨,早上的石阶还是湿的,明时走的不慢,可是脚步有点浮。付屿跟在他身后两步远的位置。“也快要败了,到底是时节到了。”明时看着满地落叶说。地上纷杂,叶子散落了一地,遇到草木茂盛的地方,长到小路上去,走过的时候叶子上沾的水落到衣服上,湿了衣摆。明时回头:“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付屿也不卖关子:“是,我觉得自己来处理这件事比较好,不必麻烦你了。”明时嗤笑了一声:“这叫什么,过河拆桥?还是撩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