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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戏收工已经是凌晨两点。这最后一场戏拍完,意味着一部分人就此杀青,另一部分人在元旦前后要随剧组赶往川西。蔺遥没在夜宵局久留,匆匆回酒店,一觉好眠睡到30号中午,随意吃了点早午餐,和陈青泉赶往广州彩排。路上收到烛茗发来的消息,那一字一句落在他眼里,是十足的挑衅。自己这些年确实鲜少登台唱跳,没想到在对方眼里竟然到了可能出丑丢人的地步?他嗤笑,给烛茗回复了一个句号。一个充满嘲讽和自信的、高傲冷漠的饱满句号——关你鸟事。蔺遥:。为自己点蜡:?蔺遥:压轴,23:50登台,随便看。蔺遥心里,和烛茗对话的第一要义就是,气势不能输。稍有怯意就可能成为对方嘲笑的把柄。他这话说的轻描淡写,可到了彩排现场,还是打起了十二分精神,认真严谨地确认着场地设备。其实31号早晨还有一次彩排,但主要是按照节目顺序过流程;也就是说,只有30号的彩排能有充分时间准备。每个人的彩排时长是固定的,但蔺遥的效率很高,一切准备妥当,和伴舞确认好舞台站位和动线,离结束后还剩8分钟。于是,他拿着话筒走向附近的摄像师,又认真询问现场机位的问题。他问完,摄像大哥擦了擦额头的汗,咧嘴:“放心吧,刚才看你抓镜头抓得挺好,和以前一样出色。”蔺遥谦逊一笑,将手里没开的矿泉水递过去。摄像大哥接过,喝了口水,长舒一口气:“还好这两年没请烛茗老师,不然真得累死。”蔺遥放回身侧的手一顿,疑惑地看向他。只听摄像大哥自顾自地说:“他啊,简直是强迫症的极品。别人彩排都是配合镜头就好,烛老师一边拿着过往视频吐槽我们切镜头切得差劲,一边非要抓着我们探讨他的舞台怎样运镜更好!”“切镜头那是导播的问题,没辙;运镜这事儿,换了别人还能说句‘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但偏偏他自己就扛着金刚钻,舞台经验丰富到吓人,说得还都特有道理!别说,跟着烛老师彩排一遍,能脱一层皮!”摄像大哥说完,发现蔺遥脸色有点难看。只见他攥着话筒,转身跳上舞台,用低沉磁性的声音说:“各位老师辛苦,我想再来一遍。”摄像大哥:???作者有话要说: 烛茗:优秀的人就是,虽然在躺尸,可江湖上依然有我的传说蔺遥:这该死的胜负欲……摄像师:?怪我,怪我嘴贱!==========继续卖萌求评论和收藏mua!(*╯3╰)☆、chapter812月31日,这一年走到终点,帝都飘起了雪。一早顾医生来查房,顺道送了张早日康复的新年祝福贺卡。没署名没落款,也不知道他是代表全体医务人员,还是仅仅代表白偲的粉头大佬。窗外天色沉沉,雪花被西风绵软卷起,打着转凑到窗前,轻轻贴在窗框上,被温度融化。烛茗看着玻璃上结起的霜体,扭头看向蒋星盼。“盼盼啊,跨年夜是陪家人和爱人的日子,就别陪我耗着了。雪天路况不好,早点回家。”蒋星盼正在啃着蔺遥上次来送的苹果,闻言侧过脸偷偷翻了个白眼:“我哪敢?你这人专挑节假日搞事情,越是特殊节日我越心慌!”“我都已经躺在这儿了,还能上哪儿搞事情去?”蒋星盼将信将疑,警惕地看着他:“不准偷偷溜出去啊!没有医生的出院许可,你可千万别乱跑!”这语气听着怪像他的对家朋友的,烛茗在心里吐槽,摆摆手,说:“不跑,合作伙伴会亲自来一趟的。”“合作伙伴?”蒋星盼愣愣,随即尖叫,“蔺蔺……蔺遥?”“瞧你这没出息的样子。”他轻哼,展眉解颐地说着,“他应该元旦那天到,你要实在不想回家,就去帮我准备点伴手礼什么的。”“不是,你俩什么时候和好的?”什么时候和平到能互送礼物的地步了?“谁说我俩和好了?这是客观要求,想建立统一战线,就得先把矛盾放一放。”“没和好的话,他凭啥和你建立统一战线?”“……好问题。”烛茗脸色微沉,“至少,他得发挥人道主义精神吧。”蒋星盼扶着额头,掰着指头一一细数这些年两人屈指可数的见面场合,以及他的老板鼻孔翘上天也没正眼瞧过蔺遥的态度。末了,他问:“你觉得哪个正常人经历过这种冷眼摧残后,还愿意为你发挥人道主义精神?”“我们要相信,蔺老师他不是一般人,他一定会不计前嫌的。”“反正我是不相信,你信?”“那我也没办法。”烛茗最后挣扎着,“如果动之以情,晓之以理都无解的话,你老板就只剩美色了。”“……?”蒋星盼生怕老板真的仗美而行凶,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在病房又呆了很久。他离开时,已经是华灯初上。窗外的雪渐渐变小,落进昏黄灯光中就不见踪影。烛茗放下手里解闷的书,打开病房的电视,跨年晚会已经开始了。晚会庆典参加得多了,他似乎越发难以共情,无论是普通的一天还是特殊的年节,都无所谓,热闹是别人的,他只有一方舞台,那才是最真实的存在。而现在,离开舞台的他,心痒难耐,好像要死掉了。这样的想法刚出,手腕上红光又开始闪烁。太阳xue隐隐作痛,很快,痛楚就牵动至心脏。自从蔺遥来探病后,生命值就保持在9%一动不动,不至于像前几天那种无法动弹,可小毛病却接连不断,隔几个小时就出点状况。他把电视声音调大了些,翻身盖上被子,试图掩盖住他疼痛难忍时的呜咽。“患者先生,电视声音能关小点儿吗?你隔壁的患者还要休息呢,走廊上都听得到你这儿的鬼哭狼嚎。”寻声而来的顾医生掀开他的被子,不满地说。医生进来时,疼痛已经渐渐消退。烛茗悄悄擦去额头的汗,佯装睡觉被吵醒,缓缓爬起,抬手将声音关小。“不舒服吗?不舒服就按铃,别硬撑。”顾医生看他气色不算好,严肃地说。“没事。”他看了眼表,十一点半,离蔺遥出场还有20分钟。顾医生见他心不在焉,不想继续说病情,睨了他一眼,转移话题:“小偲应该和你学学演技,装睡就应该装到这种境界,睁眼醒来毫无违和感,才不容易被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