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瞥了两眼,见此地有一些身穿白衣又佩剑,像一个个白团子的人,心道这帮剑修几时出山了,只说,“将我的马喂一下。”“来咧。”江原将银两交给老板,状似不经意道:“我看这城中似乎有一些西域来的修士?他们怎么都从西域出来呀。西域的规矩不是不进中原来吗?”“哎哟,不进中原不错,可这也算不得中原了。客官您可别好奇。”老板麻利叫人把马牵头,这才神秘道,“这儿可不止只有那些西域的修士。听说西域的魔主不见很久了,他们一路从西域寻出来找人呢,在这城中有两日啦。”找薛灿找到这里来?江原笑了笑,嘴上不辩解,只当自己是个路人听过便罢,心中却道,这可不是找人,这是想把人扼杀在西域外,不叫人回去呢。看来顾青衡的消息并不作假,终日打雁被雁啄眼,薛灿这么多年都不曾将人驯老实。只恐怕叫薛灿吃苦头,怕是有些难。却在这时,城外,阎一平生不如死地被人拎着后脖颈,觉得自己快要吐了。他晕剑,晕高空,晕树,什么都晕。他只是一个打打劫的山贼头子,他真的不爱飞。阎一平苦啊。阎一平如果知道自己今天打劫会打到小神仙身上,马没劫到,自己连财带色被劫走,他今天打死了也不会出门的啊。小神仙好看有屁用,好看能当饭吃吗!“小,小神仙,不如我们缓一缓。”小神仙置若罔闻。阎一平抖着腿:“这,他必不可能跑这么快,他骑马,连马都没了,你会飞,一直飞,岂不是要飞过头吗?”这位浑身上下冷冰冰,仿佛头上都冒着寒气的白无常看了他一眼,说的话都带着冰渣子:“再多说一句话,杀了你。”话只这么说,却道:“万仞。”万仞忽然降了一大截高度。这突如其来的落差叫阎一平心都要跳出来了。只以为是从天而降要摔成rou泥,啊啊啊了半天,忽然发觉自己贴着地面在飞。“……”既然都贴地了。就不能走路吗!白无常这才道:“好好找。”这要阎一平命的小神仙是谁?能是谁呢。这天下间,可以踩着万仞飞,又动不动掐人脖子,甚至好看的叫人眼珠子能掉下来,几乎是个白无常索命的,当然只能是白晚楼了。江原一定是做梦也想不到,他以为在云顶之巅安然养伤的白晚楼,早就跟在他身后,与江原前后脚的差距。江原前脚走,白晚楼后脚就出了无情宗。光明正大地没告诉连照情。恐怕连照情现在都还不知道白晚楼跑了。啊,现在或许知道了。因为白晚楼走的时候,还搜罗光了晗宝阁可用的宝物,包括那盏灯。白晚楼倒也没多想。他不是故意跟来。白晚楼让江原走,就让江原走,是真的,没骗人。可是江原刚走,白晚楼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忽然觉得云顶台有些空,有些冷,他从前从来不觉得此地孤寂空冷的。剑也不好玩,琴也不好听,那落花也格外萧瑟起来。这么一落差,白晚楼开始不高兴。因为他愿意让江原走,却没想到江原拍拍屁股自己走了,竟然没叫白晚楼一起走。可是从前,江原分明说过,他的故乡有许多有趣的东西,若有机会,一定要带白晚楼去看的。如今机会便在此,江原却不兑现承诺,难道那些话全是假的么?白晚楼不知寂寞。但他现在忽然觉得无趣。白晚楼能等一个十年。但他现在连十天也不想等。心念动人便动,不过一声清啸,白晚楼已像白鹤一般自云顶高冲而下。若此间有雾气缭绕,他自山雾间来,就果真与神仙无异了。无情有云顶,云顶有仙人,仙人扶大阵,阵上连珠璧。如今仙人不在,大阵不在,珠玉璧和不在。此地便是空台。没有人的居所中,唯一把琴躺在那里,上面还有落花。叫连照情赶来之时,额角青筋直跳,砰地一声就摔了药碗。“晏齐,给本宗把珠玉璧和叫过来,本宗要他们在一个月内将此地大阵恢复如初。另外,叫云行带弟子三十人,务必找回白晚楼。”连照情头发都快竖了起来,“他是嫌自己最近疯的时间太少,还是嫌自己命太长。简直胡闹!”这前半句话若是传出去,大约弟子们又要口传连宗主大发雷霆要把人抓回来如何如何了,晏齐暗暗想,那他这次照旧押一注‘白长老另有真爱,连宗主怒发冲冠’吧,反正是稳赚的买卖,绝对不亏的。晏齐和连照情确认:“要活的?”连照情莫名其妙:“你要死的?”不小心听了一耳朵的弟子捂紧了嘴,恍然大悟一般溜了出去。他决定押一注“求而不得晏宗主,嘴硬心软连照情”,话说回来山下茶馆今年的分红还没给他呢。此当然是后话,暂且不提。江原不知道白晚楼就在身后,白晚楼不知道连照情要抓他回去。不过薛灿倒是先一步知道,江原离开无情宗,往西域来了。他一把捏住了信纸,信纸无风自燃,很快就烧成了灰烬。眼下薛灿不在西域,他阴沉着脸:“西域在本座掌控之中,本座嘱咐过,近日动静不可叫外人知晓。他是如何知道的。”一个脸上有魔纹的人道:“是昆元剑。”昆元剑。顾青衡。薛灿道:“他不是被雷劈疯了吗?”说罢又凉凉道,“想要本座不好过的人多了,难道他以为,叫江原回来,便能给本座添堵吗?枉自聪明。”只这么说完,却沉默了。半晌后,薛灿才道:“我不在的这些时日,魔城中谁跳的最欢,谁最迫不及待想要取本宗而代之?现在谁出了西域?”一人便上去轻声说了几句。薛灿面上覆着一个面具,只能瞧出两只眼珠子,还有下颚青黑色的纹路。听了几句,嗯了一声。“圣教那面呢?”“已派出人。”手下道,“五日后便能到圣教总坛。”“好。”薛灿满意道,“圣教人心浮动这么多年,一直伺机而发,也是时候该换换血了。”手下你望我我望你。“那江原——”“不要管他,也不许动他。”薛灿拈着小蝴蝶,脸上青黑色的纹路便又深了些许,“他的事,本座自己会处理。”便在白晚楼目不斜视要往西域去,阎一平大叫道:“反了反了,啊呀小神仙,你走反了路,快些停下停下。”白晚楼道:“我认识路。”“不错,往西域是往这条路,可是你要找的人,他不走这条路呀。你究竟是要往西域去,还是专门要找人去?”他当然要找人,但是他要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