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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末末就得这麽说,不这麽说,严磊一准儿还没上飞机就先崩溃了。“行,哥哥就信你,咱们俩伴了都十多年了,末末,我就信你,你一直跟我贴著心,我都记得哪。”武末末苦笑了几声去夺严磊手里的酒瓶子,严磊一把打开了,“武松上山还得喝三碗呢,我也得喝。你不能喝你随意,我喝,喝了明天我去新疆当孙子,只要朱可还认我,就是当重孙子我也认。”白酒很快见了底,严磊的眼睛早直了,武末末的那句话还在重复,隔五分锺不说,严磊的指头就点过来了,现在很直接,指著武末末的鼻子就一个字:“说!”武末末就说。你肯定能行,朱可爱死你了,再说你们好几年的感情哪就是那个瘦猴子眼镜能比得上的。正重复著,武末末的手机响了,拿出来一看,三个1,武末末瞥了眼严磊,知道他已经半糊涂了除了那句话就听不懂别的就接起了电话。“末末,你忙完了吗-------”手机里的杂音很大,听上去郭宁的声音都变调了。武末末看了眼已经趴在桌子上的严磊声音软了好几倍,“你到家了吗?等会行吗,再等一会会,现在我还走不开。”“那你在哪里?”武末末看了看外面不想再撒谎了,“单位附近的家常菜馆,还有严磊,他喝高了。”“噢,那算了。”“你有事吗?吃了没?”武末末还没问完,那头的声音已经断了。武末末一分锺也呆不住了,不管严磊糊涂了挣著还要喝,快快的结了账,把严磊的一支胳膊挎肩上,使足了力才把严磊强制性的架起来,好不容易拖著严磊出了饭馆,看到严磊的车还在路对面停著呢,武末末头都大了。严磊跟个塔似的压得他都快透不过气来了。开了後车门,武末末把严磊推进去,“哎,你去哪儿啊,还把你往家送,我都没脸了。”严磊那个小屋不租了已经搬回家住去了,前两次武末末把严磊送回家去,严磊那个气度不凡的妈就好像严磊喝醉全是他带坏了似的,脸吊著,话还说的不阴不阳的。武末末可不想再糟那份罪,严磊新买的房子他也不知道在哪里。“哎,你到底去哪儿。”晃了晃严磊,严磊咕咕哝哝半天,武末末干脆扯著严磊的脸蛋,‘啪啪啪’的给了好几下,“你他妈的给我醒过来,喝喝喝,怎麽不喝死算了,你到底去哪儿?”“末末。”严磊嘿嘿笑了起来,眼睛直直的,手抬起来打武末末的手,嘴里还在咕哝著:“末末,你真好看,我发现你越来越像个娘们了,真的,你摸摸,这脸,滑的------”武末末的脸一下烧了起来,把严磊摸过来的手打下去,一把掌抽到严磊的肩膀上,“放狗屁,几杯猫尿就把你喝成猪了,怎麽不醉死你。”把严磊的身体扶正,手又开始拍打著他的脸,“到底去哪儿了,你他妈的吱个声,再犯混我把你扔路边了啊。”严磊又嗯嗯两声再次睁开了眼睛,“敢扔了我,你---”,严磊木呆呆地盯著武末末,一会儿发愣,一会儿冒哭腔,“你敢扔了我你,你敢扔了我你------”,突然往前一扑抱著武末末就亲了上去。“妈的,疯了你-------”武末末脑子一晕伸手去推,严磊的嘴已经牢牢的封住了他的。武末末用力一搡把严磊搡起来了一点,还没待喘口气,严磊再一次扑上来,重重的酒气带著热热的气息堵住了武末末的呼吸,紧跟著一个东西挤进了口腔逮著他的舌头就吸吮起来。身体里一个什麽东西‘喀!’碎掉了,绷了十几年的东西一旦找到出口就慌不择路的乱撞,撞到黑墙的弹了回来,挤出去的夺路狂奔,还有杂七杂八上不著天下不挨地的浮在空中虚得让人心悸。武末末睁著眼睛什麽也看不见,什麽也听不见。他的嘴被死死地堵著,嘴唇被另一个嘴唇辗的生痛------我是严磊,和你一个班的,转来刚刚两个星期。十年前的声音一旦想起来还是那麽清晰。我喜欢上一个人,我们系的,叫朱可。五年前的伤口一旦痛起来还是那麽剧烈。时空变换,百转千回,从唱到了再唱回了。哪个更好,哪个又更对。他的脸在一个人的手里揉著捏著,这个人让他痛了近十年也怨了近十年,现在不但脸让他捏著,连整个心也被他拿在手上任意的揉著捏著-----憋,憋的要死,痛,痛的要命!原来,原来真的还有那个点。不是妄想,不是虚构。那个点在偶然的,突然的随意的一拨,就从埋得死死的心里涌了上来,把心里面已经变掉了的东西纠正了回来。武末末呜咽了,从被堵得死死的气息中透出了一小缕哀伤小声的呜咽著。手颤抖了半天终於搂上去了,死死地抱著身上的男人武末末抖如筛糠,似乎抖一抖,筛一筛,剩下的就成了他这麽多年想也没法想的东西。抱著那些想了很久盼了很久突然掉在手里的东西他连回应的力气都没了,他知道那个一嘴酒气的口腔里的味道多麽冲人,可他早醉得连自己是谁都忘掉了。十年,长的都没法细数的十年,很多东西散了,淡了,只剩下现在车内後座上的两个人,一个是你,一个是我。原来折腾到最後才明白,一直以来,错的是你,对的是我。武末末把脸用力地埋进了那个除了酒味再闻不到其它任何味道的男人的怀里,就是缺了那股曾经迷幻过他的味道,武末末也被彻底的迷惑了。眼泪一点点落下来,把他所有的委屈和隐忍释放了出来,武末末贴著男人的脖子都不知道该用何种方式才能让身上的男人明白,他曾经是那麽的爱他,他曾经是怎样悄悄地捧出了一颗心等著他来回应------等的他已经彻底的放弃等了------朱可,别扔我,朱可,我想死你了,跟我回家好不好,我们再也不吵了,你爱怎样就怎麽样,我什麽都不干涉你了------严磊的声音含混犹如一颗霰弹狠狠地穿透了武末末的身体,然後在身体里轰然炸裂。心一下子塌了,从最底处撕开一条血口子,接著整个人溃不成形。嘴依旧辗磨著,舌头依然交接著,武末末彻底打懵动不了了,他的视线定在车顶棚的那个没有打开的夜视灯上,一切都是那麽的可笑,笑到後来,原来所谓的倾情演出只为了演成一场闹剧。原来就是有那个点,那个点上也没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