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4
的。”白狐团子向着僧人伸了伸爪子,但到底舍不得伤了僧人,即刻将爪子收了回来。僧人又向店小二要了一碗茶水,端在手中。白狐团子饮罢茶水,又甩了甩两条毛尾巴。——为了避免吓得凡人,僧人施了障眼法,凡人只能瞧见一条毛尾巴。白狐团子又扑进了僧人怀中,一双前爪扒拉着僧人的衣襟,又用嫣红的舌尖舔了舔僧人的鼻尖。僧人将白狐团子从毛耳朵抚至尾巴尖,才一手抱着白狐团子,一手执着油纸伞,出了客栈。他一面踏雪前行,一面在白狐团子的毛耳朵边道:“你的嗅觉远胜于贫僧,若是闻到妖气,定要告知贫僧。”白狐团子颔首,当行至一家食铺之时,低低地叫唤了一声。僧人定气凝神,环顾四周,却并未发现妖怪,亦或是疑似妖怪的凡人。他低下首去,却见那白狐团子指了指甫从油锅里捞出来的小酥rou,却原来,这白狐团子是想吃小酥rou了,而非闻到妖气了。他揉了揉白狐团子的毛肚皮,为难地道:“你当真不会积食么?”“才不会。”白狐团子抖了抖毛耳朵,又满面渴望地望着小酥rou。僧人又问道:“那小酥rou是裹了夹杂着花椒的面粉炸的,你可能食花椒?”白狐团子不知花椒是何物,但又怕自己要是回答不能食花椒,僧人便不会买小酥rou予他吃了,遂颔了颔首。僧人无奈地叹息一声,接着向铺主要了一两小酥rou。铺主收了铜钱后,将小酥rou包于油纸中,递予了僧人。僧人将小酥rou送到白狐团子爪子边,又执起油纸伞,继续前行。白狐团子被僧人直立着抱着,左爪拿着油纸包,右爪抓起一块小酥rou往口中塞。然而,仅仅吃了一块小酥rou,他便因来自于花椒的刺激而眼泪汪汪了。他可怜兮兮地回过首去,凝视着僧人,又打了几个喷嚏。僧人放下油纸伞,用帕子擦着白狐团子的双目,取笑着露了陷的白狐团子:“你不是能食花椒么?”白狐团子的声量愈来愈低:“我自然能食花椒……”僧人揉了揉白狐团子耷拉着的毛耳朵,问道:“还要吃么?”“要。”白狐团子生怕僧人抢走他的小酥rou,三下五除二地吃了干净,眼泪流下来,将他面上的毛毛全数濡湿了。僧人堪堪将白狐团子的毛毛擦拭干净,却见白狐团子的两只毛耳朵竖了起来。白狐团子抬起右爪,指了指一处窄巷。僧人正色道:“里头有妖怪么?”白狐团子颔首,又听得僧人道:“劳你带路。”白狐团子不舍地从僧人温暖的怀抱中一跃而下,拔足奔跑。他钻进窄巷,到了一户人家的门口,方才停住了。僧人叩了叩门,又变出了一只钵来。须臾,有一管家模样的老者开了门。僧人口呼佛号,又道:“贫僧此来是为化缘。”管家见僧人生得慈眉善目,虽觉僧人带着一白毛狐狸很是奇怪,但还是请僧人进了府,从僧人手中接过了钵,并客气地道:“稍待。”僧人低声问足边的白狐团子:“妖怪在何处?”白狐团子奔至一池子,一踩冰面,旋即从破了口子的冰面下,叼起了一尾锦鲤。僧人瞧着摇着尾巴,求夸奖的白狐团子,从白狐团子口中救出了锦鲤。这锦鲤确是妖怪,但仅仅数十年的道行,压根害不了人。锦鲤又惊又恐,扑腾着,拼命地吐出了人言来:“禅师,勿要吃我!”锦鲤似乎学会人言不久,语调古怪。僧人肃然道:“你须得向贫僧保证,今后不会害人。”锦鲤开智不过数月,本就无害人之心,当即答应了。僧人言而有信,将锦鲤又放回了池中。锦鲤在池水里吐着泡泡,尾巴一动,好似向僧人做了个揖,其后,才沉下去了。白狐团子见僧人放了锦鲤,心知锦鲤并非僧人要寻的妖怪,尾巴随即垂了下来。僧人低下身,安慰地揉着白狐团子的毛脑袋。管家到了僧人面前,待僧人起身后,便将装满了饭菜的钵递予了僧人。“多谢施主。”僧人接过钵,带着白狐团子告辞离开。白狐团子见僧人一手执伞,一手端钵,无暇抱他,便跳到了僧人的右肩上。僧人并无异议。除却那锦鲤,这浣纱城内再无妖怪,一个时辰后,一人一狐又回到了客栈房间。僧人已用过早膳了,但为了不辜负管家的善心,仍是将钵中的饭菜吃了干净。白狐团子以毛尾巴蹭着僧人的肚子,得意洋洋地道:“你才是rou嘟嘟的。”僧人以为白狐团子是在为他揉肚子,以便消食,遂含笑道:“你当真是一只贴心的白狐。”白狐团子苦闷不已,自己要是能像那锦鲤一样口吐人言该有多好,半晌,他才意识到自己被僧人表扬了。他欢欣雀跃地从僧人膝上下来,在地上手舞足蹈地转圈圈。僧人见此,但笑不语。一晃十日过去了,这十日间,这浣纱城内再无人丧命,城中百姓安居乐业。僧人思忖着自己是否多虑了,是否该离开浣纱城了,但又生恐自己离开后,再有凡人遭难,便打算多待几日。他挖出了豹尸,将腐臭不堪的豹尸与油光发亮的豹皮一道挂于城门之上。又两日,破晓时分,僧人一睁开双眼,便瞧见白狐团子正欢快地追着自己的两条毛尾巴,遂哂然一笑。他下了床榻,穿衣洗漱,洗漱完毕后,又朝着白狐团子招了招手:“过来。”白狐团子蹦蹦跳跳着到了僧人面前,先是用自己的毛脸蛋磨蹭了一会儿僧人的手指,而后才任由僧人为他净面。僧人收回细布,问道:“饿了罢?”白狐团子大声地回答道:“饿了,想吃蛙。”僧人吃了一惊,望住了白狐团子:“你方才说了‘饿了,想吃蛙’?”白狐团子这才意识到他已能吐出人言来了,兴奋得连一身的毛毛都要起舞了,但他并未作答,而是歪着脑袋道:“你既是僧人,便该有法号,你的法号是甚么?”僧人答道:“贫僧法号‘明空’。”“明空,明空,明空……”白狐团子想问僧人的法号许久了,开心地一连唤了好几声。除却那人外,旁的人甚少唤僧人的法号。他怔了一怔,忍不住想起了那人,许多年前,那人跟在他身后,对他道:“明空,不准欺负鸟儿。”他不耐烦地道:“又没弄死,你紧张甚么?”“你要是不欺负鸟儿了,我下回买冰糖葫芦予你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