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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去和荆山拼个座。佟言想了想,正要答话,前边忽然一阵sao动。两个人抬眼看去,面色却俱都一变——佟言是有些吃惊,谢开花却吓得嘴唇发白、脸蛋儿发青——是荆山来了。荆山高高的个子、冷漠的气势,让所有人都没法儿忽视他,眼神全都不由自主地集中到他的身上。连聊天聊得高兴的几个老道,都是转过脸去,看看这绵延至今的荆家的当家男儿。谢开花连忙揪着佟言的袍子,往后边一躲,又抖抖索索地退到角落里一株两人宽的铁树后头,把身形隐住,才松了一口气。佟言看得好笑,又不敢真的笑出来,憋了老半天,跟过去低声道:“怎么了?”但他脑子何等灵活,随便想了想就明白了:“原来你从没跟荆山说过你的身份?”荆山和谢开花关系那样好,佟言以为谢开花多少得把自己的事情和荆山透露一些。可没想到,谢开花竟是半个字都没有提。他眉毛一皱,又低声道:“你接触荆山,究竟所为何事?”谢开花嘴巴一憋,闷闷道:“你别管。”佟言见他吃瘪,心里头不知道有多快活。因此一时忘情就道:“你让我别去烦着荆山,但你自己又把他贴身跟着。这算不算是骗人感情?”他话音刚落,角落里就轰得一声。一记狂猛气流凭空陡然窜出,游龙一般卷住了佟言的身子,把他狠狠地一把扔到了大厅中央。砰!佟言摔得七荤八素。“佟言?你没事吧?”韩曲峰离他最近,吓了一跳,赶忙上前把佟言扶起来。佟言被他搀着,只觉浑身上下无处不痛,却是有苦难言,只能无奈苦笑:“没事……”怎么没事?动一动嘴皮子就像一千根针扎着一样疼。谢开花那小鸡肚肠的家伙!不过是玩笑话,就这样惩罚他!韩曲峰狐疑地望一眼佟言苍白脸色,但也乖觉地没有再问。只是多少往角落里看了两眼。可惜什么也没瞧见。不只他没瞧见,青宁长老等老狐狸,也是什么疑点都没有瞧见。但佟言总不能是自个儿施法把自个儿给扔出来的吧?真要是这样,这家伙该有多爱自虐啊?!韩曲峰忽然想起跟着佟言过来的那个娃娃脸小子。“对了,那个有只妖兽宠物的小子呢?拍卖会就要开始了。”佟言还在呲牙咧嘴,听到韩曲峰说话,又吓了一跳,连忙往门口的荆山看了一眼。好在荆山并没听见什么。“他回去了。”佟言敷衍地应了一声,又问:“那株九灵寒花草,你师父有没有打算一定拿下?”韩曲峰却没去理会他转换的话题,只说:“怎么就回去了?好不容易过来见个世面。”佟言心里真是腻味死。“回去就回去了,你这么关心他做什么?”他现在都不敢去看角落。万一被人发现他注意那儿,又有好事的过去看看,这漏了陷可是真不好玩。他也不知道谢开花到底走了没。可险总是不敢冒的。正想着摆脱韩曲峰,荆山却是看到了他,往他这里走过来了。“教官。”荆山嗓音低沉,充满磁性,称呼却是让边上的韩曲峰怔了怔。佟言愈发紧张。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紧张个什么劲儿。他又不是在和谢开花偷|情!再说了,就是真的偷|情了,荆山也管不了么。可即使拼命地给自己打气,荆山那股猛虎下山似的气场还是叫佟言浑身上下的冒冷汗。“荆山同学。”佟言勉强一笑。他那双自然有妖风的桃花眼,也不敢再荆山面前卖弄。他知道荆山对他印象不好,因为之前在军训的时候“勾|引”了一把谢开花。“荆山同学怎么来这儿了?不陪着小谢同学嘛?”他故意道。荆山果然顿了顿,片刻道:“小谢去楼下吹吹风。我过来看看有没有什么好东西。”吹个屁的风。你的相好才刚把我没头没脑地揍了一记好吧。佟言心里极度忧伤,脸上却还要微微笑:“荆山想买点什么?”荆山耸耸肩膀:“再看看吧。”荆家虽然是巫之一脉,但在修真界也是最顶尖的世家豪门,更因源远流长,无人敢惹,和昆仑、蜀山这样的大门派,是可以比肩的。像采石场这样的集会,荆家也是偶尔会过来看看。田尉他二叔上一次看到荆山,也还是荆山头一次过来,在集会里拍了一个凤凰形状、雕刻精美的攻击法器,回去送给了meimei。这一次他下来看,也是兴之所至、随意而为。对他这样的巫人来说,修真者的法器是没法儿用的。巫人夺天地之灵气,淬炼rou体,但无法锻炼精神。也就不能生出神识。上古巫妖大战,大巫纷纷陨落,巫族气运没落,大部分也是由于这个缘故。但有些好东西在身边养着,也是能反过来养身体。这和养玉是一个道理。何况这一次,荆山也不是想给自己拍买东西。他在想着谢开花。每次想到谢开花,荆山都想笑。有心内散发出来的最纯真的笑意,令他胸口温暖得好似被阳光照耀。又有些微微的酸。还有甜。比谢开花最爱吃的大白兔奶糖还要甜。他想给谢开花买个礼物。也不知怎么,他就是想给谢开花买礼物。便宜的比如庙会里的饴糖,昂贵的比如方才早上那盆奇异花卉。他想把这世上所有好的都送给谢开花,如果可以,他甚至想纵上天去,摘一朵星星下来。他知道自己着了魔。可是这样的着魔,他甘之若饴。“我听说这次有个驯兽的法器。”他环顾一圈四周。远远地和青宁等人缓缓见礼。佟言一听就明白了。扬起唇角一笑:“你要买给小谢的宠物?”“白芍桀骜不驯,还是圈着比较好。”荆山淡淡道。佟言心里笑得直打跌。还桀骜不驯呢。荆山啊荆山,都说恋爱中的家伙脑子不清楚,果真至理名言。你哪只眼睛见过妖兽会没事黏着普通人当宠物的?恐怕谢开花早使用暴力手段驯服了。但他这话可不敢说。只笑道:“那你可要舍得下手。这里的家伙都有钱着呢。”荆山没说话。云淡风轻地站在那儿,但浑身上下都散发出一股“我是凯子我怕谁”的无敌威压。高富帅做到他这份上,大概也是圆满了。只有韩曲峰在那里听得不甚明白。荆山他其实并不认识。否则之前在饭馆里,他也就不会表现出纨绔的一面。但他懂得听,也懂得看,只在两人身边站了一会,就知道荆山是从那个荆家里出来的。而又听到荆山说妖兽;他脑子里就想到那个娃娃脸的少年。还有少年肩头那只凶光毕露的小小鸟儿。难道——韩曲峰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