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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罗的先锋实验派电影。颇具宗教意向的营销强调,也似乎是有意的遮掩。圣山全年无休,在晚上七点会停营清场,继而摇身一变成了gay吧,四五六日营业,严格实行会员制。吕知春足在出租屋里烧了七八壶开水,盛了满满一盆大,利亮地洗了个大澡。又从立柜里翻了件不大穿的拼面加绒外套,搭了件规规矩矩的毛呢绒衬衫,用手施力抻平了衣领。临了出门,还沾水抓了抓头发。以致乔奉天远远见了他,支着柄黑伞对他上下一阵打量,继而一阵失笑,“请你喝咖啡又不是带你来相亲。”“我……那个……”吕知春被说的不大好意思,嘴又不大会说,只能低头挠了挠脖子。“行了。”把他遮到伞下,伸手掸了掸他衣上的雪片,“走吧,很近。”乔奉天让杜冬先带着曾姐定了一间卡座。一是为了顾忌两人的情绪,二是为了寻一个水到渠成的契机,再适时见面。倘若真要这么毫无防备的直直见了,乔奉天不能保证吕知春不会掉头就走。吕知春是讷,是纯,是看着心眼儿碗口大,但在乔奉天看,他其实也倔,也闷,也有难言的心绪。白天holymountain也灯光昏黄,营业额也素来惨淡。说老板开店,倒也不真为了赚那三瓜俩枣,人多人少不在乎,能不赔本儿就行。乔奉天和吕知春在临着杜冬的一间卡座里落座。边上一方明净的落地窗,看得清飞雪,看得清行人,但又恰到好处的隔绝了市声。乔奉天朝手心里哈了一口热汽,又来回搓了搓,接着翻了两页菜单,点了一杯美式咖啡,一杯莫吉托。“凉的行么?”“恩,都行。”吕知春笑了笑。先前没有打好腹稿,一时间不知怎么开头。你老家?你学校?你同学?你母亲?你继父……乔奉天一手支颐着下巴,一手的食指不住地在台面上轻轻画着圈儿,这几个再平常不过的题眼在脑子里来来回回打转。怎么说好?说哪个儿合适?怎么开篇,才能显得自己并不是话有所指,有所他图。“知春儿。”“恩?”“大过年的,也不想家么?”吕知春瘦长的手掌揩了揩窗子上凝着的水雾,一抹抹了一手的水渍。他伸头往外探探,看漫天雪片子急急打着旋,从一眼望不尽的穹顶上往下落。接着耸耸肩:“不太想。”“只是因为你父母不接受你是同性恋的事实么?”乔奉天接着问。吕知春摸了摸鼻子,有点儿不明所以地笑了,“乔、乔哥,你怎么知道我父母的事儿的……”“猜的。”说谎也是能不打草稿,面不改色地张口就来,“网上不都那么说么,不都是这个套路了么。”“一部分原因吧,不全是。”吕知春说的很含糊。男应侍捧了一个圆形的托盘过来,美式咖啡中规中矩,莫吉托做的却很是漂亮。高脚的磨砂玻璃杯盛着剔透的酒水,加了冰就更显玲珑晶莹。吕知春拿搅拌棒在里微微转了一下,按了按顶上的那片油绿的薄荷叶。秉持着“不能把天儿聊死”的原则的乔奉天,脑瓜飞快地“嗡嗡”转动,琢磨着怎么引而不发地打一出“擦边球”。“我妈。”乔奉天拿林双玉做了题引,“大年初一就把你哥我连人带包袱一脚踹出门了。比惨我应该比你甚点儿。你,其实应该……”吕知春挺吃惊,“真的啊乔哥,那、那你去我哪儿玩几天吧,我哪儿有游戏机,还有碟片!就是没收拾……”重点抓的甚是奇崛。乔奉天几欲扶额。我是让你跟我说这个没用的么?!“算了,你家地儿太小,应该坐不下……”乔奉天挑眉。他可不想坐在天花板上。隔壁的卡座传来杯杯盘盘触碰在一起的叮铃动响。吕知春端着杯子喝了一口,有点儿太凉了,冰得他太阳xue一紧。口吻也显得局促。“乔哥,你和冬瓜哥是不是……要开除我啊?”“没有。”乔奉天连忙摇头,“你想哪儿去了。”他就知道,吕知春敏感多思甚于他人。“我真不是要开除你,你做的很好,我一直很满意我就是……”“乔哥你别为难,真的。”吕知春来回摆了摆手,笑起来分外干净而诚挚,“真要有什么问题你裁就是,去其他城市我也能打工,混口饭吃挺容易的。”“叮啷!”吕知春的母亲失手打翻了咖啡杯,guntang的汁水泼滚向桌布下的半身裙。曾姐不由自主的“呀”了一声。一边静静听着干着急的杜冬忙站起来替他抽开桌布,一旁的男应侍也眼明手快地上前,搀着曾姐起身,连连两步,倒退出了卡座。“来,您让一让。”“对不起!”稳了稳摇晃的身形。乔奉天拧眉,忙要招手示意她禁声,但是晚了一步。吕知春下意识地轻轻一偏头,就不由得脊背一僵。“九、九春……”一眼对视罢了,她的脸上就在一瞬间浮满了异样的情绪。久别重逢的激动,苦觅无果的自悔自怅,被逃离躲避的一些怨怒,和那个依旧让乔奉天看不太懂的,掩在深处的抱歉与愧疚。种种杂糅,让她一直端庄自持的五官,都显得微微紧凑,且微微衰败了。乔奉天一时无措,撑着桌子站了起来。杜冬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瞪视着乔奉天不知说什么好。曾姐的鼻翼正rou眼可见的翕动且泛红,她用力翻了下眼皮,硬是强叠出三层褶皱,来拦她不受控的眼泪。“九春,九春。”吸了吸鼻子,想伸手去抚,“怎么瘦成这样了,这几年你……”“你怎么在这儿?!”吕知春下意识地闪避开来,着急一喊,声儿都有些劈了。“我……”手尴尬地停留在半空,向前也不是,落回也不是。“我不跟你回去!”吕知春激进的反应超出了乔奉天的预想。只是还未等他消化完全此时的状况,吕知春已经焦虑地起身抓着衣服,胡乱地推开平桌,企图拔腿脱逃了。“你!”乔奉天忙伸手去抓他的胳膊,“去哪儿?!别走!”杜冬也反应了过来,两步上前往前一凑,臂一展,结结实实拦上了吕知春的去路。“哎,先生!桌子不能踩!”男应侍掸眼见吕知春翻身上了桌子,连忙出声阻止。“九春!”“吕知春你!”乔奉天伸手拽了个空,看他竹竿似的嶙峋身干两步向前,跳下了地,突破了三人的团团束囿。“奉天!追啊,去追啊!别让他莽莽撞撞的出事儿!”杜冬见吕知春撒丫子跑了,忙推了推了乔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