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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出了他压抑已久的凶性。邹皓然虽然从来没有在男人的口中听说过他的工作,却可以从他偶尔带回家的非法药品和兵器中察觉到一些,如果社会分为黑白两面,那么那个男人绝对是属于黑暗的那一角。那个叫做吕誓的人,又是一个什么样子的角色呢?“6号,你知道305房那个男的么?”邹皓然抬头问临床的胖子。“知道。”“知道什么?”王鹏放下IPAD,拿手放在嘴侧,悄悄地说:“土豪,他的房间是最高配置。”“土豪是什么?”“有钱,”王鹏暗戳戳地用气音说,“我认识他,他是黑帮老大,毒蛇!……“砰”一枪,就给人脑袋上开个洞。”邹皓然点了点头,敛下眼皮,抱着手中的兔子,神色看不真切。天黑了。一群白大褂走进来,对着邹皓然和依旧在玩IPAD的王鹏说道,“打针了。”王鹏像鹌鹑似地乖乖蜷缩在床上。“6号,再敢逃出去,就带你去做ECT,知不知道!”其中一个护士冷冷地警告着。ECT是电休克治疗,老方法是把电极放在两颞部位,通以0.1-0.3秒的直流电,刺激脑组织,起到治疗作用。与此同时,全身肌rou抽搐十数秒,就像一次癫痫发作那样,弄得不小心还会把脊椎折断。现在方法改进了,过电前先打针,打完针就没感觉了,实质都一样,都是过电。邹皓然眯起眼,看来今天早上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发生了不少事。邹皓然没有反抗,任由冰冷的液体顺着静脉流淌进身体里,神色木然。精神疗养院会在晚上固定时间为病人注射类西泮和唑仑安眠药物,起到安眠的效果,可能是体质的关系,邹皓然在院里呆了四年,已经产生了一定的抗药性,晚上昏睡的时间很短。寂静来临时,一双犹如星辰的眸子猛然出现在黑夜里。邹皓然坐起身,撩开被子一角下床,慢慢打开了门,闪出去。犹如一只敏捷轻盈的猫,他一个人静静地走在走廊里,这个点刚好错开了查房的护士,为他争取了至少2个钟头。晚上的病院就如大多数时候一样,安静得压抑,黑暗笼罩着过道,从狭小窗子里透出来的凄冷月光只是为它蒙上了一层更加恐怖的白纱罢了。305号房就在邹皓然所在的205病房的上一层同一个位置。他畅通无阻地拐上了楼梯,探身一瞧,迅速躲到了墙角处。病房门口一个黑衣保镖像门神一样地直直立在门口,乍一看确实是令人无比悚然。那个36号到底是什么人?邹皓然心中忽然有了一种微妙的预感。36号,黑帮,老大,毒蛇。新来的,吕誓。那个男人,拳场,军火,匕首,黑道。邹皓然瞟了眼角落处的值班室,蹑手蹑脚地走过去。值班室的门无声打开,灯光下,趴在桌上的护士正在迷迷瞪瞪地打瞌睡。一个影子一闪而过,带起一阵微风,护士挠了挠头,嘟囔了一句,眼皮下的眼珠动了动。影子停在她的背后。护士抬起头转了个向,继续窝在手臂里。邹皓然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然后终于转身进了后面的药房,从药柜里拿出自己熟悉的药液,抽出抽屉里的注射器,熟练地用磨石打开玻璃瓶,把液体吸进注射器中。黑衣保镖正在履行自己值夜的任务,忽然感受到视野左下角一股炽热的视线。“叔叔……”蹲在地上的少年可怜巴巴地拽着一只兔子,用另外一只手扯了扯他的裤子。男人刚转头,却觉得大腿忽然一阵刺痛,正打算抬脚把他踢开,双腿忽然一阵发麻,紧接着软倒下去。“你!”邹皓然蹿起来在那人呼救前捂住他的嘴将他拖到一边然后顺利打开门。“登——”啤酒瓶在地上发出响亮且连续的撞击声。在声音发出的第一秒,邹皓然已经关上门反锁。第二秒,他躲过了从右侧忽然站起来的黑衣人的攻击,反拉过他,冲着下三路一个膝撞,对着脖颈就是一针。门内的保镖显然是刚刚被啤酒瓶吵醒,视觉和肢体还没来得及恢复到最佳水平,在邹皓然的攻击下反抗地十分仓促,没能躲过脖颈上的麻醉针,不一会儿也失去了反抗之力。邹皓然打开门看了看,三楼的病房装修果然豪华,房间的隔音效果很好,啤酒瓶的声音没有引来任何人。他回到床前,白天嚣张的男人正闭着眼睛躺在床上,眉目凌厉,看上去仿佛分分钟要睁开眼。邹皓然没有浪费时间,他拔掉那个人手上的点滴。然后将门口挺尸的保镖拖进来,同之前的那个一同捆好,塞上嘴。身后传来一声微弱而又邪肆的口哨声,“小家伙,不错啊。”邹皓然转过头,36号已经醒了,正转过头来看着他。邹皓然走到他那边。“给我松开。”他说。邹皓然面无表情地打量着床上的隔板和绳子,这是专门给具有攻击性的狂躁症病人用的。旁边的空床上还放着暴力扯断的束缚带,显然这个绳子是被临时征用来代替它原来的功效的的。“怎么,你怕了?”他的眼睛在黑夜中仿佛发光的玻璃珠,衬得肤色阴森森的,说话间露出雪白牙齿,就好像被困在牢笼中的狮子。邹皓然开口道:“你到底是谁?”“我是36号啊。”那个被捆在床上的男人戏谑道。“我是说你的真名。”“你猜?”邹皓然不再回答,他径直走到床位后面拿起资料卡在黑暗中仔细辨认。“你果然是吕誓。”资料卡上的信息验证了他的猜测。男人笑了笑,“小家伙,真不禁逗,那不妨告诉我,是谁喊你来救我的。”邹皓然放下针头,走到床尾观察了一下,“这个绳结我会解不会结,你确定让我打开?”吕誓看出他在有意回避这个问题,却没有追问,而是顺着他的话题走了下去,“你能在今晚让我们逃出去吗?”邹皓然想了想,“不能。”“那就算了。”吕誓嗤笑一声,撇开头。“白天院里会开门,晚上不会,太难。”邹皓然进一步解释道。医院的四周被高墙环绕,顶上还有红外摄像头和玻璃渣,从住院的病房到医院大门口,有一道大铁门相隔,还有保安和门禁,邹皓然在这里待了4年,不是没有尝试过,也成功过,但是最后却被重新送了回来。外面的世界早就容不下他了。“如果我带你出去,你知道之后要干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