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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整个夜空上,星星都死了。一厢情愿也好,自私残忍也罢,没了那道照在他心上的光,他就还是当年那孤魂,他胸腔里只有一个空洞,血rou模糊,冷风呼啸,这个人还想要他的爱,可他能拿什么去爱?程言弯了弯嘴角。他是已经输了。打从一开始,他想和这个自称真的李冬行的人角力,他就没有丝毫胜算。他这一辈子都依赖理智而活,什么事都要想个一清二楚,辩个是非对错,而此刻,结果已是明摆着的,他已无话可说。然而为什么要去想去争去辩呢?有人对他说过,这世上永远不会出错的,只有感觉。而感觉不在脑子里。感觉在心上。也许是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程言选择去做那个不讲道理的人。他静静地挣开了面前人的怀抱,静静地开口:“好,我知道了。那恭喜你,治好了病。”李冬行脸上浮起一抹喜色,握住程言双肩:“你承认我是李冬行了?”“我想了个法子,可以试着给韩征下个套。”程言答非所问,推开堵在跟前的人,往门口走去,开门之前略略回头,“还有,等这件事了了,你就搬出去吧。”身后的人在原地怔住了。程言以为按照这个人格的脾气,一定会冲自己咆哮,会大发雷霆,甚至再跑过来强行搂住他,逼他改变主意。然而没有。他只听到一声很轻的吸气,焦灼,无措,甚至带着一点点脆弱。程言不知道那个人脸上此刻的表情,他也没再去看,而是转过身,头也不回地走出了那道门。程言想的计划很简单。他先去找了董南西,请男生帮个小忙。“体育馆就在江城大学东门外,和生物楼隔了一条马路。”他问董南西,“你们平时练舞的时候,从窗户里能看见对面天台吗?”街舞社练舞的场地就在体育馆顶楼,而且体育馆每层楼都比寻常的建筑高些,从高度上看,练舞房恰好和天台遥遥相对。董南西想了想说:“应该能看到一些,但还是有一块地方是被挡住的。程哥,怎么了?”程言:“我们先去实地看看。”他带着董南西去了体育馆,先在练舞房里绕着窗户来来回回走了好几圈,换着不同的角度观察对面的天台,随后问董南西,能不能借一台摄像机来。董南西先前算是承了他和李冬行的人情,自然二话不说,立马从楼下扛了一台手持摄像机到楼上。程言打开摄像机,又埋头鼓捣了一通,用上了不同的焦距,再举着摄像机从窗户一头走到另一头,反复比对观察了好几遍。董南西在一旁候着,大概觉得程言看起来太像谋划着当偷窥狂了,忍不住问了句:“程哥……你是打算拍谁么?”程言将摄像机一把塞到董南西怀里:“你来试试。”董南西茫然地接过摄像机,cao作姿势比程言专业不少,按照指示将镜头对准生物楼的天台。“能拍到台阶么?”程言凑过去,眯着一只眼继续打量,“就那个台阶,挺陡挺高的。”董南西边调整边说:“有点难……角度不够好,刚好有窗缝挡着。啊,能看见一点点,就一点点,大概有几阶台阶,在最上面。”程言靠得更近了些,接着问:“如果有人在台阶上走动,能拍到么?”董南西砸了咂嘴,说:“不好讲啊程哥,要看那人怎么走了,还有高矮胖瘦。”程言远远眺着那台阶,镜片后的眼睛里也看不出满意与否,只说了句:“倒是也行。”这时候练舞房门口传来一声轻咳。李冬行不知何时站在那里,倒是愿意摘了兜帽和手套,这会正定定地向着程言快要靠到董南西肩膀上的下巴猛瞧。董南西本来就比常人要敏锐些,只一眼就瞧出空气不对,立马抱着摄像机往旁边跳了一步,嘴里说着:“冬行哥,你也来了啊。”能找到这里来,准是一早就跟着。程言已经决定把人当空气,继续对董南西说:“我看你用摄像机用的挺专业的,平时没少使吧?”董南西跟被踩了尾巴的狗一样,立刻狂摇头,往日伶俐的一张嘴也结巴起来:“程程程哥,我保证,之后就没乱招惹过姑娘了。”程言瞥他一眼:“谁说你招惹姑娘了?”董南西愣了一下,莫名地看了看杵在门口一言不发的李冬行,鬼使神差地来了句:“更没招惹过男人。”这都什么跟什么啊。程言嘴角一抽,扶了扶额说:“我是说,你们在这练舞的时候,用摄像机拍过吧?”董南西反应过来,忙不迭地点头说:“还真有。”排舞的人,有时候在重大演出前会把一整套多人动作都录下来,一方面好从观众角度看看效果,另一方面也能当成近距离的记录,留给以后作参照。程言:“五月三十号那天晚上,这房间里有人么?”董南西咬着指甲想了好一会。程言补充了句:“就对面出人命那天晚上。”董南西一惊,赶紧说:“没有,这个真没有。”程言:“现在有了。”董南西傻眼:“啊?”程言点了点他手里的摄像机,说:“想个办法,帮我把消息传出去,就说五月三十号当天傍晚,你们街舞社有人在这间练舞房里排练,并且拿着摄像机录了一段,最近整理起来才发现,里面恰好拍到了人。”董南西打了个寒颤:“……人?”程言慢条斯理地吩咐:“对,人。不必说清楚是什么人,反正当时下雨天黑,而且你也不认识人家。你只要说,你拍到了一点很关键的影像,而且已经交给了警方,其他的就添油加醋,随你怎么说,越玄乎越好。”越玄乎,路人就越爱听爱说,流言就传得越快。董南西摸了把脖子,稍稍有些犹豫:“这是撒谎,我答应过小韵……还有警察那边……”“这是为了救人。”李冬行插了句,“你以前那些谎话害了多少人,现在有个机会让你做点好事弥补,难道你要说不?”他嗓音低沉,说的话明明可以理解成劝诱,可不知为何落在董南西耳朵里多了几分寒意,仿佛就跟听见了一句威胁似的。董南西即刻会意,立正挺胸,不再多问一句,拍胸脯保证似的说:“包在我身上。一天之内,这流言一定传遍江大校园。”从体育馆出来,李冬行一直跟着程言,边走边扭头看过来好几眼,都把程言看毛了。程言不耐烦地直皱眉:“有话快说。”李冬行乖乖开口:“我们在体育馆等还是去天台等?”程言眉头一动。他倒没想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