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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浴室里有鲁米诺反应。”董大桓家的浴室很大,下陷式的浴池占据了浴室的绝大部分,看起来主人很会享受生活。然而此刻,昏暗的浴室里,蓝洼洼的光斑从地面一直溅跃到天花板上,连对着浴池的镜子上,都布满了光迹。“好吧。”吕骄阳摊手,“看来这里是他下手的地方了。”徐宵皱眉。董大桓和刚才那具尸体死亡的时间少说也差了一周,如果凶手在浴室里处理了董大桓,那倒是说的过去。但那具把周宏吓得差点摔断腿的尸体?徐宵并不觉得,对方可以在董大桓活着的时候,大摇大摆地使用浴室,然后还把尸体随意地丢在屋后。最让他困惑的是,既然之前的尸体可以扔在这里,为什么要把董大桓刻意地丢去淼岭?鲁米诺反应持续的时间不长,一会儿,光斑就消失了。徐宵不欲留下来干扰取证的警察,便退了出来,朝客厅走去。吕骄阳见状,立马跟上对方的步伐。“我刚才听到一些有意思的事。”他凑到徐宵的耳边,“关于董大桓的。”距离太近,徐宵被他的呼吸弄得脸上有些痒,只好稍稍往旁边撤了一步。吕骄阳注意到了对方的动作,不以为意地笑笑:“要我说,董大桓死了,怕是这里的人都开心。”他说话的时候懒懒的,像是秃鹰梳理羽毛般惬意。听到董大桓的死讯,张哥的表情变得很难让人描述。这不能怪吕骄阳形容能力不好。当厌恶、欣喜、愤怒、激动这几种强烈的感情同时出现在一张脸上时,谁都很难给它下个准确的定义。如果非要描述的话,大概只有一个词组。爽翻了。“真的假的!”张哥激动地攀上吕骄阳的手臂,“你买了他的房,他就死了?”“......”尽管总觉得这句话哪里有些不对劲,吕处长还是点了点头,“死了。”“我的天呐......”中年男人的表情一下容光焕发,他的手松开又握紧,反复了好几次,才终于接着说下去,“老天开眼!老天开眼啊!”瞧他那副兴高采烈的模样,仿佛听到的不是董大桓的死讯,而是自己中了彩票头等奖。“我说张哥。”吕骄阳被他的样子逗笑了,“他死了,你怎么这么高兴?”“这话可不能乱说!”嘴上这么说,男人脸上却抑制不住地绽开了笑容,“小兄弟,你可不知道他是个什么玩意儿!”吕骄阳识时务地掏出了打火机:“你慢慢说。”吞云吐雾间,张哥把董大桓的底透了个干净。董大桓并不是垚江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差不多十年前,他带着两个儿子迁到垚江。除了两个儿子外,他还带了一窝狗。院子里吃奶糖的那只,应该是这窝狗的后代之一。起初,董大桓并没有表现出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他和所有的无业游民一样,晚上喝得烂醉,白天在家里睡得昏天黑地,根本不管两个小孩。张哥看着两个孩子没饭吃可怜,还断断续续把他们领到家里吃过几顿饭。但后面,他们再也不来了,甚至见到他就躲。一开始,张哥不明白为什么。直到后来,他发现兄弟俩盛夏也穿着长袖长裤。“你爸爸是不是打你们了?”他拦住董聪董敏,“和叔叔说!”董聪把弟弟挡在身后,怯怯地看了张哥一眼,然后和董敏拔腿就跑。张哥没办法,只好追到董家,试图和董大桓讨论一下如何正确地养娃。他设想得很好,然而对方根本就没有搭理他的闲心。在门口等着他的,是两条滴着涎水的恶犬。“你都不知道!”回想起这件事,男人心有余悸,“要不是我当年身板好跑得快,现在早和前头刘老六一样了!”他提到的刘老六,是董大桓拿来立威的第一人。谁也不知道那个原本看起来游手好闲无所事事的董大桓,怎么能唆使自家恶犬下那样的毒手。刘老六只不过和他起了口角,稍微争执了几句。转头回家吃饭,凳子还没坐热,两条大狗就旋风般冲了进来。对着刘老六一阵猛啃之后,在董大桓慢条斯理的命令下,两条畜生才不情不愿地松开口。“我们听说,他以前是混道上的!”饶是人已经死了,张哥依然压低了声音,“在垚江虽然没人罩着他,用的还是以前那套手段!”吕骄阳惊奇:“你们就这么由着他?不报警?”“报了啊。”张哥一摊手,“派出所的来了好几次,没法管。连那民警都挨了一口,谁还敢沾这事?”于是,董大桓带着他那几条见谁咬谁的狗,成为了一条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地头蛇。“只是可惜那俩孩子了。”提到董家兄弟,男人的表情有些郁闷,“小时候看着还不错,长大和他们的爹一个样儿,尽会欺负人。”听到这里,吕骄阳皱了皱眉。“董大桓好像和他以前的兄弟还有些来往。”张哥没注意他的表情,接着往下说,“听说前几年闹出了人命,也给他们按下去了。”“人命?”吕骄阳隐隐感觉这是个关键点,“在这儿出的事?”张哥摇摇头:“不是,好像和他后来做的生意有关,在别的地方,具体我们也不清楚。”他把手往兜里一揣,感慨到:“真是老天开眼。”听张哥这么一说,董大桓也没什么能通天的本事,但不知为什么,偏偏成为了这一片居民头顶上的阴影。仅仅凭那几条狗吗?“老天开眼?”听完转述后,徐宵笑了笑。“估计是仇家做下的。”吕骄阳稍稍勾起嘴角作为回应,转头又想起董大桓的惨状,“不然怎么会下这么重的手。”徐宵不置可否。“重点查查他的背景吧。”过了一会儿,他叹了口气。“怎么了,不开心?”徐宵摆摆手:“没有没有。”“少来。”一看那表情就知道有心事,吕骄阳抱起手臂,靠在窗台上看他,扬了扬眉,“有什么事不能跟我说?”徐宵犹豫了一下。“我也倾向于是仇家下的手。”他看了吕骄阳一眼,语气不太确定,“但他两个儿子究竟为什么会参与进来?”按着张哥的说法,尽管小的时候兄弟俩没少被父亲揍,可长大后,却把老爹的样子学了个十足十。即使是领养,没有生恩也有养育之情。吕骄阳又皱起了眉。他想起兄弟俩丢下董大桓的场景。就像丢弃垃圾一样,没有一丝多余的感情。想到这里,他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