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锯开的铁架子发愣,小楚一路小跑过来,到他面前刹住车:“上面太黑了,能不能等到天亮再取证?”楼里实在太黑,拿着手电并不方便,稍有不慎就会破坏现场,万一一不小心把关键的痕迹给一脚踩没了,他可承担不起。“......行吧。”思考了一会儿,王之衡点点头,“叫他们把警戒线搭好,你挑几个机灵的留在这儿,别被人偷偷溜进来了。”“行咧!”小楚一口保证。一等天亮,光线充足之后,他立刻带着留守在现场的人,仔仔细细地把废楼上上下下搜查了一遍。“......就是这样。”分局里,站在王之衡的办公室里,小楚硬着头皮把照片递上去。近百张照片都是废楼每一层楼梯和平台上的脚印采集,乍一看灰蒙蒙的,什么也分不出来。“死者最有可能是从三楼的平台坠落的。”他低头,不敢看上司的脸色,“在平台边缘发现了鞋印。”说完这句话,他不吱声了。王之衡知道下属为什么不吭声,他又翻了翻手上的照片,伸手摸摸昨天刚剪过头发的头,被yingying的发根扎得生疼:“周围没别人的鞋印?”“离平台附近两米没有其他的鞋印。”小楚诺诺,“两米外倒是有几个,但都是旧鞋印,只有死者的鞋印是新鲜的。”“......”王之衡弹了弹照片,“自己掉下去的?”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他自己都觉得有些可笑。小方把昨天问讯的结果告诉了他,这帮成天寻衅滋事的小子在废楼待惯了,什么地方该去,什么地方危险,再不会有比他们更了解的人了。何况,按着老四的说法,死者昨天被揍得不惨,闲的没事跑三楼干嘛?想到这里,他眉头一皱。“照片都在这了吗?”王之衡问小楚。“都在这儿了。”小楚老老实实地回答,不明白上司这是什么意思。王之衡把照片一字排开,去掉了二楼平台的几十张,只留下楼梯和三楼平台的照片。他迅速地浏览了一遍照片,好像在确定什么东西。“怎么了?头儿?”不知道对方在看什么,小楚有点懵。“我问你。”王之衡没抬头,继续盯着那些照片,“在看不清东西的时候,你上楼梯怎么上?”“一层一层上啊。”感到莫名其妙,小楚不由探头过来看上司盯着的那几张照片。这么一看,他明白王大胆为什么要这么问了。死者上楼的鞋印大多两三级台阶才有一个,离得远的,直接跳了四级台阶,才出现下一个脚印。回想了一下废楼的结构,没有护栏的楼梯和平台处处都透着危险,小楚不禁皱起了眉。“昨天那孩子回家了?”他还在纠结这个问题,王之衡抬头看了他一眼。“回了。”小楚老实点头。“让他把平时和他们混在一起的那几个都叫过来。”王大胆吩咐,盯着连接一层二层的楼梯上杂乱的脚印,“对比一下鞋印。”“已经叫了。”虽然之前没想到那一点,但排查的工作小楚还是没忘了做。他想了想,又补充到:“那个红头发小方带着人去查了,中午之前应该能出结果。”从死者的脚印判断,他大概在被什么人追逐,才会如此惊慌失措地在黑暗中狂奔,以至于毫不顾忌潜在的危险,失足从平台上坠落。倘若追赶他的人目睹了事故现场,却没有叫救护车,而是悄然转身离开,也构成犯罪的事实。而听冯谨行的话,目前,那个来找他们麻烦的红头发,嫌疑是最大的。——————————回家之后,徐宵还是按着以前的规律作息,然而,剩下的一大一小远没有他这么严于律己。念念还好说,小孩子虽说睡眠时间长,但睡得早,醒来的时间还算靠谱。而另一个大龄儿童,就彻底放飞了自我。自从病房那一次过后,徐宵察觉下属粘他粘得更厉害了。这种粘人不仅体现在天天跟在他身后,还体现在每天晚上,念念睡着之后,小少爷死命地拉着他,要求他讲睡前故事听。第一次听到这个要求的时候,徐宵下意识往给念念买的童话书那边看。“我又不是小孩!”见他瞥故事书,裴久川不满地撇嘴,“别拿童话书来糊弄我!”“......”你好意思说这种话?徐宵一脸复杂地盯着毫无自觉的下属,感觉对方被宠得太厉害了。然而,小少爷死缠烂打的本事远比念念高超,实在被缠得没办法,徐处长只好捡一些自己曾经办过的案子给对方听。和王大胆硬生生把案件讲成传奇的风格不同,他讲案件就是简单地陈述案情,交待基本事实。除非裴久川发问,不然绝对不多添笔墨。徐宵的本意是想借枯燥的案情吓退对方,好摆脱讲故事的噩梦,没想到下属越听越来劲,不缠着他讲上两三个小时,就决不罢休。昨天送完楚程程回来后,裴久川一早就洗漱好,然后抱着靠垫,乖乖地坐在沙发上,等他讲睡前故事。被楚程程和姚清勾起了一点回忆,徐宵想起了刚入行不久,被老警察带着办过的案子。嫌疑人和姚清他们差不多大的年纪,瘦瘦小小的一个女孩子,说话的时候总习惯眨眼睛。声音软软糯糯的,听起来一点不像一连捅了好几个人的凶手。动机简单得不能再简单,她的男朋友劈腿了隔壁班的女生,然后单方面结束了两人的关系。被甩的小姑娘想来想去都想不通,索性在小卖部买了把刀,揣在兜里,直接到咖啡店去闹事了。众目睽睽之下,她就这么把那一对还在卿卿我我的新恋人结结实实的一人捅了几刀,还划伤了前来劝阻的老板。捅完人,她并没有逃跑的意思,连徐宵给她戴手铐的时候,也十分顺从。“她才十六岁。”女孩的模样徐宵已经记不清了,她现在应该比裴久川大上几岁,“就杀了两个人。”说实话,徐宵不太能理解对方,审讯过程中,女孩也没有表现出丝毫的后悔之情,仿佛一切发生得理所当然,并没有什么不对。为一段短暂的感情,把自己的后半辈子全部搭进去,值得吗?“小孩嘛。”裴久川偏了偏头,“你看姚清和那个吉祥,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傻得都要冒泡了,一时被感情冲昏了头,做傻事也不是不可能。”“......”拿谁举例子不行,非要拿身边认识的人举例,徐宵有点佩服小少爷的情商。不过认真说起来......他难掩复杂地瞥了一眼认真听故事的下属,裴久川和姚清相比,怕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