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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你的乌骓了?”元让点头。那匹乌骓本来还是沈砚的,后来见他喜欢便直接送给了他。“待事情了了,你我可一同去寻马。”元让笑眯眯的:“好。”他顿了顿,缰绳稍稍勒紧,使马前进的速度稍稍慢了一些,还是忍不住疑惑道:“先生对‘情爱’的看法是什么样的?”“情之所至,便万事由心,情之本质是心,心之所想,是情。”元让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好深奥。”“不,其实很简单。”沈砚轻笑:“心可以孕育出情,情却能牢牵着心。”元让疑惑:“您的意思是,这两个不可分开而论?”沈砚敛眸,眉宇之间满是温柔之意:“是。更何况,你我之间,又何止情爱?”还没等元让回味过来,他又接着道:“为师可还应了你说的以身相许呢。”元让的双颊蓦地腾升起一抹绯红。这么囧的事情……先生竟还记得。他侧头,眉眼一弯,唇角微翘:“让虽不才,对待妻子确是极好,你让我往东我绝不向西去。若是要以身相许……倒也不算委屈。”作者有话要说:这个爱情哲学的灵感是作者菌翻王阳明的来的。阳明先生的心学理论是真的很深奥……以及下章他会出场的。乃们猜让让穿越之前的身份是什么o(*≧▽≦)ツ第58章卖私盐的在亲征的军队还在路途之中的时候就收到了宁王叛乱平定的消息,无异于考试考到一半就被迫交卷。当然,宁王的叛乱对于朱厚照来说并不算是什么考验。宁王朱宸濠的军队虽然号称十万,但古代战争多数情况下都会把自己军队的数量夸大一些,以达到震慑敌人的目的。所以这“十万”到底有多少水分,那就见仁见智了。但王守仁在这样地方守备薄弱的兵力下能擒住宁王,并且打散他聚集的军队也是一件非常不可思议的事情。这个王守仁到底是何方神圣,元让在这些天倒是四处打听到了一些东西。王守仁,别号阳明,是弘治十二年的进士。而弘治呢,则是朱厚照他老爹的年号。这位仁兄近几年来一直在南赣、江西一带巡抚,据说军事能力极其出众,厉害到把自己这儿的山贼剿完之后还能顺便帮隔壁邻居剿个匪什么的。宁王叛乱之前也是他事先察觉,拿到了能够调兵的棋牌才得以对抗大军的。宁王既然要搞这么大的动作,势必得打通朝廷上下的人脉,做出一副他只是想拉关系而不是想谋反的假象。他贿赂过早年的权宦刘瑾,甚至策反了后来的宠臣钱宁,就连杨廷和也收过他的钱财,但他却没能够收买江彬。因为宁王跟江彬的死对头钱宁走的很近。这本来没什么,如果宁王的目的不是为了造反的话。江彬原先也不知道宁王想造反,但他在与钱宁勾心斗角的时候顺口泼了一盆谋逆的“脏水”给宁王,好拖钱宁这个所谓的“帮凶”下水。只是之前朱厚照没信他的话罢了。江彬这也算是歪打正着,恰巧把自己干干净净地摘了出来。元让并不是马不停蹄在赶路,而是相当于游山玩水一般地拉着沈砚四处溜达晃悠。可就在路过两淮之地时,他意外的撞见了……卖私盐的。贩卖私盐在历朝历代都是重罪,因为若是私盐泛滥,不但使户部的税收锐减,这私盐的质量也得不到保证。但还是有很多人冒着杀头的危险饭卖私盐——无他,利润回报极其丰厚。私盐的质量虽保障不了,却比官盐便宜太多。成本还低,卖出去至少翻了几十番甚至更高。可朱厚照这次的动作,很大程度上就是针对朝政的税收去的。毕竟无论他要干什么,都得让国库有钱才行。于是这次税收方面的改革,朱厚照就想要专攻这几百年来的“灰色地带”了。这一下就恍如沸腾的油里面溅了冰凉的水珠子,炸开了锅。在没有触及到自己利益的时候,那些人还能冷眼旁观,甚至把别人的倒霉事当成茶余饭后的笑料谈资。可一旦触及到自己的利益了,谁能高兴的起来呢?更何况元让发现的这群人还不是一般人——基本都是乡绅级别,跟一些朝廷官员有着沾亲带故的密切关系。他们不敢顶着自己的名头卖私盐,多是吩咐手底下的人去做,可利润却到底还是归他们的。这次出来,朱厚照还给元让造了个低调却能横行霸道的假身份,到了此时就派上了用场。元让耐心等他们散去之后,上去找了个浑身上下似乎都写满了“我是土豪”气息的人搭讪。沈砚在一旁微笑着看元让——任他玩,若是玩得过火、玩出事情来了反正还有自己来收拾烂摊子。虽然元让很少有玩脱的这种情况就是了。正要归家的穆穗乍一看这两人明显是冲着他来的,顿时有些警惕。方才才刚做完心虚的事情,又看见两张生面孔,任谁都是警惕的。况且这人还生的一表人才,看上去并不太像是路人甲路人乙的角色。于是穆穗就问元让你这是要干啥呀。元让亮出那个假身份,然后神神秘秘地告诉穆穗——我这儿有一堆私底下弄的盐,想请你帮忙卖掉。这个假身份说起来还是很有分量的,也没跟朱厚照扯上什么关系。穆穗有点心动。送上门来的钱,不要白不要么。但他却在利润方面和元让产生了些分歧。争论一番后,穆穗邀请元让去他家详谈事宜。元让一笑:“好。”这家伙真好骗!穆穗也回了一个显得十分真诚的笑容:“请。”这小子真好骗!原本四六分已经是穆穗赚了,可这小子不但提出了五五分,还有些忐忑地问他是不是不合理。一看就是第一回卖私盐的!……酒过三巡,穆穗的胆子有些壮了。元让瞅见他的面色,适时地对他表达了对新政的不满。穆穗并没有立刻上当,而是把新政狠狠夸赞一通,直道帝王的英明之后,故作疑惑地问:“兄台可是哪里有不满?”元让其实这会儿已经有点虚了——毕竟自己不擅长当间谍一类的人。见元让愣住了,沈砚“从善如流”地一笑,意味深长道:“这政令……怕是罔顾民意啊。”沈砚的语调自然而然放得悠长,声音犹如春风附耳,却丝毫不显弱气。元让这会儿也反应了过来,轻咳一声——改革税制那部分貌似是先生拟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