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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命令之前,谁也不敢轻举妄动。“当年李家谋逆的案子早已经结了。”说话的是赵洛懿。此前两人在靖阳侯府有过一面之缘,蔡荣神色变幻莫测,像是想了起来。“可是有漏网之鱼。”“那就是蔡将军办事不力。”赵洛懿道。蔡荣倏然眯起眼,神色阴戾,眉宇间一股不耐烦,“老子要人。”“人不在。”赵洛懿丝毫不让,不动烟杆,一脚勾起散落在地上的无主兵器,那是一把长刀,寒芒自蔡荣眼皮上划过。蔡荣脸皮抖动,粗大的手指骨节在枪杆上摩挲。“想以武犯禁?奉劝各位还是掂掂自己斤两,不要自不量力。”久经风沙磨砺出的粗犷面容朝着赵洛懿,蔡荣目露凶光,杀气凛然逼人。“蔡将军,久仰久仰。”饕餮笑走上来,冲蔡荣抱拳。“哪儿来的小喽啰,一起上吧。”蔡荣冷笑道。“慢,蔡将军征战沙场多年,手底下斩杀外敌无数,小民等绝无意冒犯。况且,陛下与十方楼定下比武之约,这位是我们楼主,请蔡将军高抬贵手,卖小民等一个薄面。李陵案已经了结多年,真要翻起旧账来,怕也有治军不严放了一条漏网之鱼的嫌疑。蔡将军威名赫赫,举凡大秦子民,谁不敬服,真要与个区区小子计较起来,难免让人笑话。您说是不是?”蔡荣冷哼一声,“把你们都杀了,就不会有人笑话了。”“你上战场的时候,废话也这么多?”赵洛懿拉开架势,表情却淡漠,“人是我的,就算你是当今皇帝,要拿我的人,也要问问我手里的剑答不答应。”“干!”安巴拉大吼一声,遗憾道:“怎么少祭司大人不在!”“……”疏风拽着梼杌往安巴拉身后躲,嗫嚅道:“师父,咱们还是避一避。”梼杌薄唇紧抿,执起兵器,掌划太极,不动声色地推开疏风。饕餮无奈地抖了抖眉,“谁叫师弟现在是楼主了呢。”蔡荣大喝一声,飞身跃前,长木仓舞得银亮。雨水顿时四溅,随蔡荣手中木仓刺出,他的手下也齐齐动手。十招以内,蔡荣已感吃力,长剑自肋下刺来,蔡荣腰向后方弯折,堪堪避过,滚得一身是泥,狼狈至极地翻身,一掌撑地,从怀中摸出竹筒,扒开盖子。饕餮飞起一脚将人踹翻,神色剧变,大喊道:“找地方躲避!这厮还有后手!”赵洛懿手中剑势凌厉,招招毙命,直取蔡荣咽喉、左胸、右肺,消得片刻,蔡荣已浑身负伤,拼着一口气,躺在地上装死,待赵洛懿近前要给他致命一击时,长木仓霍然刺出。赵洛懿腰侧负伤,却浑然不觉,再度扑上。未料到赵洛懿只攻不守,蔡荣忍不住心头痛骂,连连后退。嗖然一道亮光破开黑夜,接着火箭铺天盖地射来,犹如星石坠陨爆发的一场灾难。“梼杌!”饕餮一声断喝,伺机冲出,咬牙将人拖入井中。梼杌于昏沉中感觉到身体不再下沉,低头一看,只见饕餮两足两掌踞于湿滑的井壁上。下方沉寂无波的水面时而被头上飞过的火镞照亮。梼杌抖着手,拔出左肩所中之箭,那一声闷哼只有近在眼前的饕餮能听见。梼杌被迫骑在饕餮的脖子上,他身上伤口不止一处,失血带来的疲惫和软弱难以言表。饕餮感到梼杌的手在摸自己的脸,声音沉稳:“坐好,你小时候,师兄不是常这么背着你吗?”“那已经是太久以前的小时候。”梼杌失笑道。那时候他们都还小,记忆里饕餮还是未脱稚气的一张小圆脸,因为长得清秀,楼里人都不服他。“没事,下雨,这箭射不了太久。”饕餮的话声猝然停顿,他手指脚趾都已磨破,尖锐的疼痛也没能让他皱一点眉头。“师弟近来可是瘦了?”略带揶揄的话落在梼杌耳朵里,他一时间有些恍惚,师兄弟二人,已经太久没有这样心平气和地说过话。从薛丰被饕餮利用保命,再到饕餮窃取十方楼,率众离开,他们早已走上不同的路,且越走越远。梼杌不吭声,饕餮又道:“等十方楼得了朝廷特许,生意做起来,赚了钱,只管问师哥要钱使。”梼杌低垂眉睫,心里咀嚼起饕餮说的话。上方忽然传来一声暴喝,紧接着一声痛呼。梼杌变了脸色,井口一条绳索垂落至他的眼前,疏风灰头土脸伏在井边,大声叫道:“师父,大师伯!快上来!二师叔来了!陈将军也来了!咱们不用打了!”破庙四面漏风,升起的火堆照亮霍连云奄奄一息的脸,他不安地枕在赵洛懿腿上,手在地上摸索,眼见要摸到火焰上去,赵洛懿这才伸手握住他,就再也无法摆脱,被那人死死攥着。“还好没毒。”饕餮替梼杌包上伤口,躲避一般地错开眼。梼杌系上袍子。“多有冒犯,诸位有什么需要,尽管拿着这面令牌,向各地守军求助。”陋室之中,连匆忙赶来的陈硕脸上也留了血痕。赵洛懿瞥他一眼,疏风端正地接过令牌,接到师父眼色,递给赵洛懿。“待靖阳侯醒来,请赵兄替我带句话。”赵洛懿抬头看陈硕。“太后娘娘多年不曾见过霍老太君,已派人接老太君进宫小住,希望靖阳侯年前能赶赴宫中,以尽孝道。”陈硕说完,便按剑离去。蔡荣早在马上等他,甚是不满:“多管闲事。”“你也闹够了,圣上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圣上,再要欺他年幼,恐怕你我,是他头一个要除去的。”陈硕肃容,口中一声清叱,再不理会蔡荣,打马而去。一众兵马拥着蔡荣缓慢坐在马上前行。骤雨初歇,枣红色大马被青光笼罩着,蔡荣不悦地抿紧唇,遥遥望了一眼隐匿在薄薄晨曦之中的群山,勒马的大掌一紧,伴随嗤笑:“凭他能将本将军怎样。”遂摇了摇头,缓步跟上前去,只觉大仇未报,不甚快意,却碍着陈硕的脸,只得秋后再算。作者有话要说: 一定要练就拆字的本事【☆、一二一天亮时分,雨就停了,经过一日,夜幕再次降临时,枝叶都变得无比干燥。湿气笼罩着整座山崖。草丛窸窸窣窣作声,忽有一支箭穿破遮天蔽日的荒草。灰兔被钉在地上,后腿不住踢蹬。“嘿,总算逮着你了,叫你跑,再快还能跑得过本姑娘的箭?”一身火红劲装的女子,头戴一顶五彩斑斓的羽翎帽,她的弓拨开草丛,才算看清从山壁上挂下的那道暗色血痕,原是从倒在地上的少年人身上流出。夜幕笼罩下,千元村上空腾起阵阵炊烟,这里的人以捕猎为生,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