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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断言,司皇寒宇下意识的不想去相信,然而长久以往形成的,对于这个弟弟所说的话那种近乎盲目的信任,又让他不得不去承认这个事实——司皇云逸撑不了多少时候了。司皇寒炼将身旁人面孔上的失措和惊恐视为无物,只是看了司皇寒宇一眼,就转身离去,吩咐相关的准备事项。当第一道曙光射出云层时,司皇云逸睁开了双眼。他不再咳嗽,双眼有神,面色十分平静。“父皇。”少年凑近低声说道,散下的长发遮挡了身旁人的视线,“答应孩儿那件事。”司皇云逸忽然笑了:“晚了。”司皇寒炼目光一滞,嘴角的笑意消失了:“父皇您说什么?”“晚了就是晚了,寒炼。”躺靠在床上的人淡淡笑着,那是一切尽在掌握的笑容。“……”司皇寒炼静静盯着他看了许久,忽的起身,一甩长袖疾步出了内室。寅时,沉重的钟声响起,一声一声,从宫城深处传到玄朱外城。十一月二十四日,云烈帝司皇云逸驾崩,时年四十七。百日国丧,禁挂红、禁宴乐、禁喜庆,违者重罪!云烈帝生前未立太子,死后帝位悬空,和硕王司皇寒宇得武晋王一派支持,对帝位势在必得。而早在半个月前,皇位的其他争夺者就都被软禁在禁宫深处。十一月二十四日未时。大雪飘飞,平原上,一支三万人左右的骑军正在冒雪前行。军队的中央,一辆宽大的素色马车疾驰在内。一只色如白玉的手掀开车帘,车内的白衣青年远目眺望。大雪覆盖了辽阔的大地,白皑皑的一片延伸到天地尽头。铁甲骑兵们汇成长长的蛇形,在狂风大雪中前行。“主上。”车内另一男子皱眉轻唤。“好啦好啦,我知道。”裹在厚厚的几层锦被中,怀中抱着暖炉白衣青年无奈的放下车帘,稍有些郁闷扭头的答道。转向男子的,是一张毫无血色的脸。修长上扬的眉,温润漆黑的双眸,以及带着一丝无奈笑容的薄唇,正是赶往玄朱的巫烨。西倚雷低叹一口气:“主上身体现在不比以前,还是注意些好。若是染上风寒,可就麻烦了。”这一月多来,巫烨多次毒发,内力也一分分减弱,同时随之而来的,还有体质的急剧下降。以前几年几年都不生病的人,这些日子来,几乎将各种小病得了个遍。幸亏有倚雷在旁,才没闹出什么乱子。这些日子以来,眼看着眼前的人一日一日衰弱下去,西倚雷等人心急如焚。早前当暗卫们带回南啸桓留下的信息后,他本欲立刻带人去追,却被拦了下来。「这样贸然前去,只会打草惊蛇。」巫烨淡淡说着,脸上看不出一丝表情。「主上!啸桓落在武晋王手里,只怕凶多吉少!我们晚去一时,他就……」他咬牙握拳,低吼道。这是他第一次在巫烨面前如此失礼,那时的他,脑海中只有南啸桓的安危。「我知道。」「那您……?!」「既然司皇寒炼没有一开始就动手,那么啸桓短时间内是不会有性命危险。……近日大战在前,营救一事,还得从长计议。」「主上!」巫烨一眼扫过,紧皱眉头,还欲再说什么的人立刻噤声,只是身体还在不住的颤抖,显然情绪激动之极。巫烨起身,朝前走了几步,才缓缓回眼。那眼神,西倚雷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冷到极点,只一眼,就让人失去所有话语。直到几日后闪骑突袭,攻占了漠北燕州,巫烨才单独召见他,将一张无羁楼里传递消息专用的纸片递给他。那之后,暮云萧留守漠北,他跟着巫烨,沿着西边防线一路朝玄朱前行。而跟随身侧的骑兵从初始的三百,到了现今的三万。“将军,前面就是集凤镇了。”远远一个骑兵从对首逆行而来,靠近马车低声询问着车内的巫烨。集凤镇距玄朱大约一百余里路,全队快马而行,只需大半日就可入京。然而此刻天色已晚,不说将士们赶了一日路,就是到了玄朱,也不见得能轻易入城。林昊轩拿不定主意,因此才来询问主将命令。“继续赶路!天黑前,在玄京北郊五十里处扎营。”“末将遵命。”林昊轩抱拳应道,一抽马鞭,掉头朝前奔去,“全速行军!”……这场从午夜开始下的鹅毛大雪,在天黑时终于慢慢小了下来。骑兵们在京外一处矮山前扎营休息。他们走的不是官道,加之又是严寒冬日山野之地,寒风中根本见不到一个人影。赶了一日路的骑兵们也少几分一路行来的谨慎,吃完晚饭后也不回营,一个个扎堆围在篝火前大声交谈。玄京近在眼前,一想到他们此行的目的,众人不禁有些兴奋。就连巫烨,也禁不住内心翻涌而上的一丝颤栗。风雪咆哮,刮过他的脸颊,马蹄深深没入厚雪之中,又飞快的扬起,留下一行蹄印。营地的喧嚣终于消失,他拉住缰绳,坐下马匹嘶鸣一声,停下脚步。巫烨放眼望去,只见远处天地苍茫,巍峨沉寂,风雪交杂。整个世界一片雪白,寂静无声之处,他一人孑然独立。一股前所未有的寂寞忽然重重向他猛然袭来,在他胸中澎湃升腾。一瞬间,眼前的景色朦胧交错,恍惚之中,他又看到了满眼绿意。“主上——!”寒风中,有人策马迎风冒雪奔来。马上的身体一颤,白衣青年缓缓回首,双眸中晃过一丝喜悦,嘴角也不由展开温暖的笑容。然而当来人渐渐近了时,巫烨却怔住了。“可找到您了。”西倚雷喘着粗气上前,将手中的貂皮大氅递给巫烨。巫烨只是静静的看着他。“怎么了,主上?”他疑惑问道。巫烨摇摇头,将大氅披上,转身掉马朝营地走去。深夜。玄朱内城,武晋王府的牌匾在雪光下反射出冰冷的金属光泽。精致的雕花大门轻敞,府内大堂之上,角落的青铜烛台之上烛火摇曳。垂地纱帐随风轻轻摇晃,四角的雕花金炉香烟缭绕,中央地面上,铺着大片雪白的地毯,上面摆放了一张红木矮案,矮案上点着蜡烛,数封信件叠放在一角,除此之外,只有一把玉壶以及一只薄胎的青花瓷杯。司皇寒炼身着红衣,躺靠在一个红衣少年腿上,正闲闲看着手中信纸。另一个少年跪在矮案前,向瓷杯里斟着琥珀色的酒水。忽然,司皇寒炼起身,将手中纸页放到矮案上,柔声对两个少年道:“下去吧。”少年将酒杯递到司皇寒炼面前。司皇寒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