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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挤进人群中。因为手紧紧握着,所以秦陌不怕丢了他,只是男人手心里涔涔汗意的微凉,让他莫名心惊。自从他们在一起之后,严冰语也没再提工作的事情,大概原因应该是雇佣方提出了终止雇佣关系。这倒也好,他总觉得身边的男人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如果可以时时刻刻见到,何尝不是一种变相的幸福。虽然他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忙,然而似乎每晚回来都可以见到男人的身影,仿佛男人一直在等他。自己是不是安心,秦陌恐怕也说不出来。只是他觉得已经够了。男人能做到这样,他觉得已经足够。天元寺一共50多尊罗汉,形态各异,每一个前面都放有供跪拜的软垫以及功德箱。如果每一个拜下来,至少得花一个小时。秦陌看着男人拜了几个后,才发现他似乎有拜完全部罗汉的趋势。刚要开口说点什么,却被男人一把拉着跪下,还责备着:“你也要一起。”无奈配合着异常认真虔诚的男人,站起来时腿已麻木,男人似乎也好不到哪里去,微微佝偻着,脸色有些苍白。“喂,像你这么诚心的啊我看少见。”秦陌从背后轻轻揽住他,旁边的游客只顾跪拜,谁也不曾留意四周。男人身体瞬间有些僵硬,声音很轻地说:“秦陌,这里是庄重的地方,放开我吧。”秦陌放开手,微微一笑,“你连这个都计较起来了。”“你说我以前从来都没拜过,佛祖会觉得我诚心吗?”“这种事情无所谓次数多少,真心实意才是最重要的吧。”“说的也是。”严冰语转过身对他弯了眉眼,“我们抽签去,听说这天元寺的签很灵的。”签筒中的签长短一致,严冰语先跪到殿内的大佛前拜了几拜,又默念了几句听不分明的话,这才摇一摇签筒,签在地上滑动了几下,被一旁的秦陌先一步捡了起来。“是几号签?”秦陌对着光看了一会儿,拿过严冰语手上的签筒把签放了进去,“十八号,你去看看是什么签。”严冰语走到另一边取了签文,才摊开便对秦陌安心一笑。“是中上签,说是虽然有险阻,不过马上就会云开见日了。”“你看,我就说了你够诚心吧。刚才不是还说要求个护身符么,正好求完就回家。”秦陌终于见男人笑了一次,心里也轻松起来。两个人相携去求了两个翠色的佛佩,戴起来倒像是情侣吊坠。秦陌见了喜欢得不得了,一直说着要戴上不取下。“一个玉佩就把你乐成这样啊。”严冰语嘲笑他一句,不自禁抚了抚胸口那已由冰凉变为体温的事物。秦陌眨眨眼,道:“当然不是。”“那还有什么?”“废话。”秦陌忽的握住男人的手,拇指和食指捏着男人的无名指,“这一个,如果有这么一个东西的话,就算以后我发福了东西箍进rou里我都不取。”“你——”两人正走入灯火呢喃的街市之外,就着黑暗,严冰语被秦陌来了一个严严实实的拥抱。“我们去订做一对吧。”“不好。”“为什么?”“两个男人订做一对戒指像个什么话!”“没关系,你的手指又不粗,我们可以去选一对已经做好的。”“那更不像话了,我去试戴女性戒指,别人怎么看我!”“唔……好像是这样没错。”“喂。”“还是订做一对吧。”“嗯?”“我把它也挂在脖子上……”好不容易安哄孩子睡了,秦陌捧着杯黑乎乎的东西从房间出来。严冰语正跪在地板上收拾东西,听到声音,抬头扫了秦陌一眼,顿时有些不满道:“她又没喝?”“呃……”秦陌低头看手里的东西。“我就知道你没用。”“应该说是你煮的东西比较难喝吧。”严冰语站起身来,捧起收拾出来的东西,盯住他,“为什么我哄她时都喝了?”秦陌看见他教训自己的模样,心里满是柔情,“你知道你现在这样像什么?”“我管你。”严冰语知道他肯定没什么好话,索性直接抱着东西走过去,路过秦陌身边时,却又顿住脚,“秦陌,以后别再吃这个了。”秦陌低头,那是他用来抑制焦躁情绪的药,同男人在一起后停了一段时间,却在最近又重拾起来。严冰语深吸一口气,片刻后继续朝前走,直到垃圾桶前面,把手里的一堆东西全数扔了进去。“以后不许再吃了,你听见没!”在长久沉默后,他突然回转身来,眼眶却已经发红,“是因为我吗?是不是因为我?”“不是。”秦陌向前走几步,把男人扯入怀里,“只是因为前些时弄离婚和公司解体的事情,可能有些情绪不好,所以才随便吃了一点。你总喜欢把事情想得那么严重。”“你还骗我做什么。”严冰语咬紧牙,“从我发现开始,就已经有两个星期了,你几乎每天都在吃吧。”他抬头狠狠瞪着他,“秦陌,你告诉我,是因为我,你不用骗我,你调查了吧,什么都知道了吧?我明明就在你的钱包里发现了B大校长的名片。”“是,我知道。”秦陌用手指轻轻摩擦男人的鬓角,“可是,只是因为我想要知道你的全部而已,是什么结果我一点儿也不在乎。”“这话是你说的,你说你不在乎。好啊,那么你以后不用再吃那种东西了,就算你赶我走我也不会走的,你休想离开我。”“哥……”“叫我的名字,我们明天就去订一对戒指,然后把名字刻在里面好不好?”严冰语揽住秦陌的脖子,两个人额头贴额头。他闭上眼睛,吻上对方。“我爱你,我的小陌。”这是在吻之前说的最后一句话。其实事情并没有想象中复杂。他对于那个男人来说无非只是一个替代品,一个自己亲生父亲的替代品。因为长相太过相似,所以那个男人选择了他和他的母亲。没有爱,只有目的,就连弟弟都是为了欲盖弥彰而有的意外。那个人的温柔,那个人的包容,一切只是因为那个人想当然的错觉,明明就不是一个人,等到真身没有了,才发现错误的万劫不复。爱到分明就要崩溃却从不会开口,爱到要看着另一个人的脸来自欺欺人地想象,爱到生死相隔。而他严冰语,原来只是愚蠢地憧憬在别人的错觉里。秦海生有轻微的精神遗传疾病,当情绪超出极限时,会表现不同程度的狂躁。而这种狂躁,也许全都发泄在了他这个赝品,这个在真身去后却还可恶留存着的赝品身上。这是秦海生在狱中因为自残身亡后,严冰语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