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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栾气得扬起拳头,司灵立刻往叶知昀身后一躲,“叶公子救我!”叶知昀纷繁的心绪被他们两个一闹扫空,不自觉地露出微笑,“好了,走吧。”沈清栾和他勾肩搭背,“不过说真的,祭酒虽然不在朝为官,但他是鹤亭书院的院长,多少达官显贵都要仰仗他老人家,你能在他手底下学习,就是懂点皮毛,也够受用终生了。”“我明白。”叶知昀点了点头,却想起方才自己的大不敬举动,不由在心里一叹,祭酒洞察秋毫,他实在太过鲁莽。“今儿好不容易提早出来,咱们去玩玩吧。”三个人出了书院,顺着街道往城里走去。一说起玩,司灵就兴致勃勃地问:“去哪儿玩?”沈清栾对他摆手,“谁说要带你了?去去去,回你茶馆帮你爹端茶倒水去!”司灵当即扯住叶知昀,“我不去,叶公子也不能去!走,叶公子,我带你去我家茶馆坐坐——”对方的力气大得惊人,叶知昀几乎站不稳脚,扭头看向身边的沈清栾。沈清栾和他对视数息,只好无奈答应,“行,带上你行了吧,去暖春阁。”司灵这才松开手,边走边哼小曲,“暖春阁是个好地方啊,我还没去过呢。”“是啊,你哪能花的起这个银子呢。”沈清栾说,“叶公子有没有去过?”“沈兄不必如此见外,唤我名字就好。”叶知昀说,“我自小常居府中,并不怎么出门。”沈清栾转念一想也是,他们这些世家公子们经常来往走动,颇为熟悉,独独将军府的这位却从来不出现在人前。暖春阁乃是长安城里声名鹊起一座勾栏,繁华似锦,舞姬戏子如云,不乏权贵出没在其中,久而久之,便以风雅地代称。座落在最为兴盛的朱雀大街上,建了足足七层之高,奢华大气。三个人迈进暖春阁的门槛,二楼便有人注意到了他们,正是先前找茬的程嘉垣,他喝酒的动作一顿,脸上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神色。旁边潘家的公子顶了一下他的肩膀,“快来喝酒,别干愣着啊。”程嘉垣却向下指了指,语带讥讽:“你看,暖春阁可是来了贵客。”潘氏嫡出三公子潘景鸣定睛一看,注意到下方三人,对程嘉垣会意一笑,“这下可好,正愁抓不到这个叶家余孽,他倒是自己撞上门来了。你放心,交给我来处理。”走进大堂的叶知昀敏锐地感觉到了什么,他抬起头望去,二楼众人走动,热闹喧嚣,并没有什么异常。身边的司灵见什么都新奇,四处乱转,小厮将他们引到一边坐着,他才稍微安分了一些。暖春阁每一层都有不同的表演,一楼大堂就是寻常的歌舞,再往上有演出杂剧及讲史、诸宫调、傀儡戏、影戏、杂技等各种伎艺。小厮送上来几盘糕点,沈清栾还没有伸手便被司灵一通风卷残云吃了个干净。叶知昀实在想不到他看着瘦瘦弱弱的样子,竟然这般能吃。司灵摸了摸肚皮,慢悠悠地打了嗝,“有点腻。”一个个空盘子光洁如新,沈清栾对此横眉怒目,气得七窍生烟,“就知道不该带你来!”司灵生得讨巧,眉目里总有一股稚气未脱,对着两人咧嘴笑起来,“还没有吃饱,沈大人能再上点饭菜吗?”叶知昀从袖里摸出几片金叶子,放在案几上,“想吃点什么便吩咐小厮吧。”司灵马上扑过来抱住他的手,感动得眼泪汪汪,“知昀兄,你可比沈大人那抠门好太多了。”沈清栾瞪圆了眼,司灵飞快地把金叶子揣到兜里,“我去后厨转一圈,看看有什么好吃的。”眼看他一溜烟地跑了,沈清栾扭头问:“你哪里来得这么多钱?是燕王殿下给的?”“是将军府留下的。”叶知昀倒了一杯热茶,白雾袅袅,燕王的确交待过管家给他月钱,但是他吃在那住在那,实在不好再收下银子,好在他爹以前的俸禄都捎回府,毕竟镇南大将军这个职位一当几十年,俸禄还是攒下了不小的一笔。沈清栾一听到将军府,就不再问下去了,怕对方难过,他知道叶将军一案的真相,并非从道听途说,而是曾经偷听父亲与人商议的话才得知。他往台上一张望,对叶知昀扬手指道:“看,又有胡人献艺了。”大晋风气兼容并蓄,各国商人往来经商,胡人面孔随处可见,可台上这个胡姬的面容和先前跳舞的那些胡姬相比,并不是多貌美,甚至不具备胡人高鼻深目的特点。除了那一双翡翠般的眼眸。她端坐在琴架前,手指拨动琴弦,散发出如流水般的乐声,就连喧嚣的大堂都静了不少。叶知昀喝完了一杯茶,见沈清栾听得专注,便问:“这是什么曲子?”“应该里的曲子,有点像,她怎么一直在弹这一首?”沈清栾一笑,“还是这胡姬只会这一曲?”提到汝南这个地方叶知昀隐隐想到了什么,“汝南三千里不是汝南那一场战争吗……”沈清栾正要回答,却被突如其来泼洒而来的茶打断,旁边的小厮一个不慎竟绊栽了下去,手里的热茶泼了他一身。叶知昀见状顾不上惊讶,连忙把案几上的锦布递给他。幸好穿得厚,沈清栾没有被烫到,他摆了摆手,“没事没事。”小厮吓得惊慌失措,扶着案角从地上爬起来,接过锦布去帮他擦身上的水痕,“小的并非故意,求公子恕罪!”沈清栾没有那些个贵人的脾性,只皱了皱眉,道:“带我去换件衣裳。”“是是,公子请跟小的来。”沈清栾跟上两步,又扭头去叶知昀道:“你在这等等我,马上就好。”叶知昀站在原地,一时没有回话,在无数人汇聚的嘈杂中,他维持着冷静,看了一眼那小厮,“我跟你一起去。”沈清栾有些莫名,还是点点头。小厮把他们带到旁边的长廊便退下去了,离大堂并不远,也可以看见周围人流走动。沈清栾拉开阁门进去更衣,叶知昀便站在外面等他,四周并无异样,他有些觉得是自己多心了。这时,他忽然想到胡姬弹奏的那支,方才便隐隐约约有些发觉不对劲,现在思绪全涌出来了,无论如何来说,此曲都不应该在勾栏奏出,不仅是因为曲调沉重,还因为背后的意义不同。三年前夺嫡之争酿成大祸,一度导致大晋内部战乱迭起,此曲是为了纪念死在战场三十万大晋兵马——在献城投降之时,却被屠戮殆尽。而令汝南血流成海的罪魁祸首,就是潘氏一族。世人看来皆是惨案,而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