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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阴暗角落的我,是无法相信有人会无私帮助人的。即使我现在亲眼见着了,却也花了好长一段时间才肯真正相信。长剑的确是非常适合我的兵器,而因我从不浪费时间和他人往来,只顾着自己练武,我的剑术和内功一日千里。某日我和严日比试,我发现我的武功已与他这个师父不相上下,他非常开心。再过了几日,他严肃地问我是否愿意将自己的性命奉献给金辉神教,如果我愿意,他便将左护法之位传于我,若是我不愿,他会继续担任左护法。我知道身为左护法必须担负起保卫圣书,以及日后协助及保护圣子或圣女之责。而目前圣子或圣女尚未现世,四分部的左护法必须假装护送那本其实根本就在总部的圣书到各处,藉以声东击西,并一路铲除野心人士派来的爪牙。这的确是卖命的工作,几百年来执行任务时殉身的左护法也不少,严日不是怕死之徒,但他的爱人已没名没份跟了他十年,两人的孩子将要出世,他不忍爱人背负世人鄙夷的目光,还要日夜担心他的安危,更不忍孩子随时可能没有爹。我并不明白所谓情爱,也不是个会舍己为人的主,只是觉得自己孑然一身,且当时若不是严日和金辉圣教,我或许过不上现在的日子,于是便允了。继任为左护法后,我彷佛又回到打劫的那段日子,虽然找上门的人无论数量和武功都比以往打劫时高很多,但四处移动打打杀杀的日子我也挺习惯。而那些人像是我练剑的工具般,让我的剑艺更加精进,能将人一剑毙命,从没有人能中了我一剑后存活下来,因此江湖上开始称我为「冷面修罗」。这个称号或许相当适合我,因为我脸上少有表情。喜怒哀乐对我而言,都是太过陌生的情绪。停驻各分坛时,众人总是对我必恭必敬,我知道这不只因为我是左护法,更因为他们对我惧怕。没有人敢、也没有人想接近我,我亦无所谓。即使一剑杀掉数人,我心里仍旧平静无波,有时候我都怀疑自己是否真如修罗一样冷血。金辉圣教共有四个左护法,依据地理位置,又细分为两组。我与诸善国的左护法一组,而日漠国左护法则与水丰国一组。同一组的两人必须紧密连络,有紧急事件时优先和对方商议,而有危难时必须立刻相互支持。当我第一次看见新接任的诸善国左护法风城,我有些怀疑这个生得一副阴柔皮相的男人能够做些什么,但他以深厚的掌功和内力消去了我的疑惑。风城平日总是一副嘻皮笑脸的模样,经常周旋在女人间,将她们逗得乐呵,还有个文州风流公子的称号,和我是大不相同的人。我一贯与他维持公事上往来,可他却喜欢对我勾肩搭背,我和他明言我不喜如此,甚至为此和他动过手,他还是时常这样,似乎以让我发怒为乐。有次打斗结束,我和他各躺在园子一边,喘着粗气,他告诉我只有在这种时候,才会觉得我像个人。时至圣子或圣女应降世的金历三百一十七年,年已经过了一半有余,各地分坛却都未曾发现踪迹,教内众人纷纷开始揣测此事为假。但这并未让想抢夺圣书的人打退堂鼓,仍着紧想在这一年将圣书抢到手,并在金辉圣教之前找到圣子或圣女。圣书对这些人的诱惑太大,即使未有圣子或圣女降世,仍旧妄想着自行解谜。任务一如既往进行着,这次我从日漠国绕经北方大漠回元禧国,一路上遭遇了不少次追击。即将进入原城前,我在林中被数十个黑衣人袭击。论数量,这不算最多;论功力,连中等都不如。我挥剑来去,不过十来招间,便已除掉大半,剩下十来个包围着我。「叶无痕,快交出圣书!」其中一个人对我喝道。这些人为何这般自不量力,难道看不见同伴的下场吗?「哼,拿命来换!」剑势随着话声一并落下,来回数招,十来人已全丧命。我移步稍退,不想让这些人的血沾染上身,此时却听闻身后传来声响,我旋即纵身飞往声音来源,毫不犹疑地一剑劈下。那人利落地侧身闪过,随后抓起了某个奇怪的物品护在身前。「等一下!」是个女人的声音。我略收剑势,打量起眼前的人,却吃惊地看见一张日后时常萦绕我脑海的绝美容颜。她站在初升的朝阳底下,周身却散出比正午烈日还更耀眼的光芒,即使一身奇特的打扮,也不掩她的美半分。大大的杏目此时有着惊慌、有着疑惑,却坚定而倔强地望着我,似乎一点也不害怕。也许因为她的气息,是我这从小生于阴暗角落的人所未曾感受过的明亮温暖,我没来由地不想伤害她。但这个时间在这荒郊野外,一个女人在这里做什么?而如果只是个普通的女人,又怎能迅速地从我剑下逃过?思及此,我复又戒备起来。「妳也来抢圣书?」我问。她没有回答,只说了许多我听不懂的话,而后转身往她放在一旁的东西走去。生怕她使毒,我有些犹疑地朝她一剑挥下,她向后一倒闪了开来。我只想制住她,因而只使了几分力,她抵挡得有些狼狈,却还是成功接下我几招。当我发现她竟是圣女时,除了找到圣女的惊喜,我讶异地发现,让我更欣喜的是,我不须伤害眼前这个美如朝阳的人儿。我将她带到了原城分坛,她一着地便昏了过去,我着急地让方坛主去请大夫,生怕是自己吓坏了她。大夫诊了脉说没事后,我才安心下来,事后虽然诧异自己竟生了陌生的情绪,但她是神女,会担忧她的安危是自然的—我这么告诉自己。她醒来后,我和方坛主去见她。方坛主一见着她便整个人失了魂,只是傻傻盯着她瞧,我发觉自己竟有些不喜欢别的男人这样看她,便先行了礼,方坛主这才回过神来跟着行礼。她看了圣主遗训后,如圣主训示的一般,无法接受已来到此世的事实。我看着她失神的脸庞,不忍再逼着她,只想让她先好生休养一番。此时她却突然上来抓住我的手,一种奇异的感觉由手部传到我心里,我脸一热,直觉想抽回手,却被她抓得更紧。她要我带她上街,我想等她身子好之后再带她去,但她十分坚持,手还不断将我抓得更紧,我只觉得和她碰触到的每一吋皮肤都像快烧起来一般。我不是没碰过女人,但这样的感觉却是第一次。最后我还是妥协了,当她放开我的手,我心里突然升起一股失落感。让方菲为她换上这儿的衣服,即使穿着些许不合身的素色布裙,她的娇俏还是显了出来,于是我让方非为她带上面纱,遮住那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