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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九!”萧乾冷声打断她,似乎很不高兴她不以为意的态度。可顿了片刻,看着她嘟着的嘴,他又放柔了语气,紧紧握住她的手,盯住她的眼睛,许诺一般慎重地道:“我萧乾今日在立誓,从今往后,护你母子,重你母子,绝不让任何人欺你母子。人若敢欺,我必诛之,人若敢辱,我必杀之。如有违此誓,天诛地灭!”“……”墨九听得震惊不已。这个家伙也太一本正经了吧?正经得她竟然狠不下心来告诉他,真的不想生孩子。“傻不傻,胡乱发誓!”她慢慢挪着身子,靠近他,将头埋入他的胳膊弯里,可怜巴巴地嘟囔:“旁的事儿,也都罢了,我也不需要你发什么誓。只有一个要求,我怀胎十月,你得为了我守身如玉啊!”“——”萧乾抿唇看她。“你答应了,我也就放心了,从此专心做一只大肚子蝈蝈,准备冬眠。”说着冬眠,她突然全身静止不动,就那样缩在他臂弯里,那模样儿装得挺像一只冬眠的蚕,把个萧乾乐得再一次扬起唇角,无奈地摸摸她的头顶。“你呀,唉!果然变成孩儿了。”“呵。”墨九咕哝,“那你不就赚大了?”“赚什么了我?”“怀一个孩子,还添多一个闺女。”“……”萧乾一怔,随即哈哈大笑。这一日额尔小镇的墨家居所,欢声笑语不断,每个人脸上都喜气洋洋,为了庆祝苏赫王爷与他们家钜子的“小世子”来到这个世界,午膳的时候特地加了餐,一众人等聚在堂屋里大吃大喝,把个怀孕的墨九气得直捶床,大声吼叫说“虐待孕妇”。然而——萧乾不仅是个铁血王爷,还是个天下无双的神医。他说不能吃的,她就吃不了,他说不能做的,她也做不了。更可怕的是,人人都愿意为了小宝宝听萧乾的吩咐,完全无视墨九的诉求,就连最疼爱墨九的墨妄,在这些事情上也不肯相帮,不管她怎么求,都没有半点退步。这让墨九有一种墨家大权要旁落的紧张感。于是乎,当天晚上睡下时,墨九在被窝里折腾了他大半宿。没给吃,只给看,一种撩sao无数种手段,逗得萧乾眼睛发红却只能干眼看着,终于是感觉到了一种墨九怀了孩儿的坏处,如此,墨九便有了报复他的痛快感,在心里暗自做了决定——在接下来漫长的怀孕日子里,她要不停地折磨他,让他切身感受到“怀孕不易,且做且珍惜”,要不然,生了一个,再生一个,生完一个,再生一个,一窝一窝生下来,她不死也得半残。黑心眼的墨九,欺负完了萧乾,终于满意了。看到她甜甜入睡的笑脸,萧乾喟叹一声,拥紧她,也满意了。还有,从未有过的满足感。女人和孩子,都在自己的怀里,那是一个男人最为充实的体验。只不过,他当如何守护这一方幸福,免她母子风雨凄凄与颠沛流离?权势,唯有权势。因为墨九不是普通的女人。是一个男人们都在觊觎的女人。只有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势,手擎天下,才能给他的女人足够的庇护与安全。而这,也是他身为她的男人,应有的义务与骄傲。……第二日墨九醒过来的时候,萧乾已经离开了。她还没有睁眼,就感觉到了眼睛上清凉的药味儿,不由抚了抚。他天不亮就起来,趁着她熟睡,亲手为她换上浸了药物的黑布,并留下好些药膏交给玫儿,便嘱咐她说,药布还要敷上几日,不许墨九取下来,另外,也不许墨九下床走动,若她不肯听话,就让他们合力——把、她、绑、起、来。绑起来?墨九听了玫儿的转述,内心简直悲愤。可怜的她,怀孕没有母凭子贵,却混成了这副德性?难道她要压过萧乾,只能等孩子出生?到时候二对一,再杀他一个片甲不留。想着那样的画面,她忍不住笑出了声儿。也好!横竖都得生,左右都要遭一回罪,早生儿子早享福!说服了自己,她怀孕带来的烦躁心绪又平和了下来,如同这个经了火灾的额尔小镇,渐渐的,一切都趋于了平静。那场大火,以及那些与大火相关的人和事,都不曾存在过一样,不再被人提及,百姓们在废墟堆里重新家园,蒙合大汗也带着他的臣子们开始了新一轮的围猎。一切都没有改变。改变的人,只有墨九自己。她肚子里添了一个小宝宝,她已经是一个母亲了。这感觉很神奇,但萧乾不在,却没有人可以与她分享。关于墨九怀上孩儿的事情,墨家人都被萧乾封了口。不仅不得外泄消息,也不得讨论这个话题。当然,墨九知道,萧乾这样的做法,是为了保护她和肚子里孩儿的安全,毕竟,他知道太多太多尚未见到世界就夭折了孩子的事情,不得不防——……重建中的额尔小镇,很是冷寂。墨九躺在床上,也很无趣,房间里冷清清的,眼睛又什么都看不见,只能一个人发呆。一个时辰熬过去,又一个时辰熬过去,度时如年的感觉,几乎快要让她崩溃。这时,玫儿突然奔进来禀报。“姑娘,阿依古长公主来了。”墨九一怔,随即满心欢喜。“快请!”她太闲了。有一个人来和她说话,她求之不得。而且,人家是长公主,不管为什么而来,都算纡尊降贵,她也没法拒绝。听见阿依古的脚步声时,墨九唇角都弯了起来。可阿依古落座,却静静盯住她,许久都没有出声,把墨九憋坏了,终于忍不住开口。“长公主有事找我?”阿依古似乎松了一口气,“听说你病着,我来瞅瞅。这样子看来是病得不轻啊?连床都起不来了?”哦了!墨九想想,有一点哭笑不得。原来人家绷着脸面,就等她先开口,或者下床给她请安呢?行,下床虽然做不到,但唠嗑么,她闲着也是闲着,多说几句话又不会死人。她双手平放在小腹上,放松了身体,微微带笑说,“是啊,我那日眼睛被灼伤了,看不清东西,一直流泪,身上也有些不大好,没法子下床给长公主行礼,还请长公主见谅。”听她语气委婉有礼,阿依古声色又柔和了一些。“无妨,你躺着。我说说话就走。”“嗯。”墨九静静地等着她说。好一会,才听得阿依古重重的叹息。“那日的事,你不会怪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