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息自然早就传入了北勐。一南一北,两路大军都在往汴京进发,于是,汴京地界就必然成为此次短兵相接的主战场。只可怜了汴京府的人们,结束战争不到两年,又迎来了一场更为严峻的战事,连年都过不好。人心惶惶中,谣言四起。汴京府人,有门路的早就举家搬走了,没门路的人,也只能盼着北勐人不伤及百姓,或者盼着汴京守将古璃阳可以率领昔日萧大将军留下的这一支旧部将北勐骑兵赶出去了。古璃阳接到朝廷的圣旨,已有些时日了。皇帝并未令他出征,只令他守好汴京。在接到圣旨的第一天,他就开始准备防御工事,这个时候,也早已准备妥当了。而且,从腊月初一开始,汴京府的各大城门,就已只准进同,不准出,守得密不透风。汴京,这一座古老城池,风雨声、马蹄声,似乎已传入了耳边。城墙上,风声飒飒。古璃阳手按腰刀,静静看着远方。在他的身边,一个大块头的男子穿着盔甲,满脸黑沉。“古将军,你这些工事,是做来何用的?”古璃阳没有回头,声音却很低沉,“防御外敌!”“草你娘的外敌!”孙走南淬了一口,上去就要拎他领子,“旁人不知,难道你亦不知?如今的形势,明镜似的摆在你面前,你不早早向主上投诚,你还筑起了防御工事,狗皇帝一道圣旨,几个美人儿,几坛美酒,就让你的良心喂了狗了?”孙走南性子暴躁,生起气来六亲不认,黑着脸,虎着眼,一般人还真就受不了。然,古璃阳不挣扎,任由他拎着领子,把自己重重推撞在垛墙上,也只冷冷一句。“我是南荣人!”“有种!”孙走南二话不说,抡起拳头就揍。“砰”一声,古璃阳被他结结实实打了一拳,头一偏,嘴角有一丝鲜红溢出。“你他娘的,揍得真狠!”“这就叫狠!?”孙走南胳膊肘儿将他压在墙上,不客气地又挥一拳,“你既然把王爷当成了外敌,那老子如今也是外敌了。不乘机多揍你几拳,等没了性命,再去阎王殿等你么?”“嘶!”古璃阳又挨一拳,再也受不得了。他一把抓住孙走南的拳头,反身一拧,就将制住,“你听我说!”“说你娘的卵!”孙走南不是一个肯听说的人,手脚被他扯住,亦不肯认输,一个勾拳反手朝他肋下击去,古璃阳眼一眯,两个人便在城墙上扭打了起来。你一拳,我一拳,老远就能听见孙走南的骂声。北勐南下,对此时汴京府的萧乾旧部来说,是一个考验。对于古璃阳来说,又何尝不是?旧部尚不知苏赫为何人,可他却心知肚明。孙走南便是萧乾派到他身边的人。从他来的第一日起,古璃阳就知道,面临选择的那一天,只在早晚。可他生在南荣,长在南荣,家眷亦在南荣,若让他任由北勐铁骑踏过南荣的山水,他做不到。然而,让他领兵与萧乾在战场上真刀真枪的拼杀一回,他还是做不到。这一刻,他甚至有些羡慕迟重。早就已经死去了的迟重。他死了,成了一个英雄。是南荣的英雄,也是萧乾心中的英雄。可他呢?在与孙走南你一拳我一拳的互抠中,他心中憋了许久的积郁,终于彻底暴发了,就像为了寻找一种发泄的渠道一般,不再忍耐了,脱掉了披风,脱掉了盔甲,丢掉了腰刀,只穿了一身单衣与孙走南rou搏起来——薛昉走上台阶,看到的就是这样荒唐的一幕。两个人脸上有血,身上有血,人也滚在雪地里,盔甲什么丢了一地。他微微蹙眉,低呵一声,“大敌当前,你们在做什么?”两个人抱在一起的人,齐齐一怔,抬前望向薛昉。“薛副将——?”当初萧乾离去时,薛昉便被任命为汴京驻军的副将,后来萧氏一案后,临安府亦亲自来了任命,也就是说,薛昉坐着的是汴京北伐军的第二把交椅。尤其他曾经是萧乾的贴身侍卫统领,算萧乾极为信任和亲近的人,在这北伐军旧部里面威信极高,在萧乾故去后,将士们都极为尊重他。被他这一吼,孙走南亦清醒了过来。人一生气,差点忘了场合。他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古璃阳,慢慢从他身上爬起来,想想又有些落不下那口恶气,指着古璃阳对薛昉道:“薛小郎,你自家问问这个没良心的东西吧!问问他都做了什么!哼,老子从未见过如此忘恩负义之徒!算我眼瞎,还曾拿他当兄弟!哼!”“你先消消火!”薛昉身为军中副将,又怎会不知道古璃阳的防御工事?可他年岁比孙走南小得多,却能够做萧乾的侍卫统领,心思自然比孙走南缜密了许多。他慢慢走过来,捡起地上古璃阳丢掉的东西,慢慢放在城墙上,望着北方,叹一口气,方才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来,递了上去。“主子都还没有消息过来,你们就先在窝里斗了!这事儿要让主子知道,得多伤心呐!?喏,拿去看看吧。”古璃阳抹了一把唇角的血丝,“主上来的?”嗯一声,薛昉声音不轻不重,却字字诛心,“主上什么人,你们还不清楚吗?你们能想到的事情,主上会想不到吗?你们心里的顾虑,主上就当真不会为你们着想吗?亏你们跟在他身边那么多年,竟太不了解他的为人。”手指颤了一下,古璃阳慢慢接过信笺。坑深294米,除夕风云从漠北到漠南,再入中州,长途跋涉的萧乾大军,行径彰德府浚县,已是景昌元年的除夕了。此时,天寒地冻,飞雪未止,战争迫在眉睫,简直愁死了归乡的旅人。暮色四合,浚县山下,北勐骑兵的行军毡帐,像一朵朵蘑菇,一顶一顶伫立在苍穹之下的积雪之中。乍一看,毡帐七零八落,没有章法。可懂行的人却知道——毡帐的布局,暗合着巧妙的八卦阵法。当然,这样阵法,来自墨九的创意。懂机关,善巧术,墨家钜子的本事,并非说说而已。一路从哈拉和林跟着萧乾南来,她就在琢磨一些可以帮着他,对他有用的东西。墨家有一些库存的火器,但都存放在兴隆山上,这样仓促的时间点儿,也运不过来。而且,目前墨家的火器对于动辄数十万人的大军团作战来说,不管在数量上,还是在质量上,都还差了一截。于是,墨九就琢磨上了阵法。古代战争,主要靠阵法和布局,比如有名的淝水之战这种以少胜多的经典战役,靠的就是谢安巧术的阵法布局。因为古代战争时通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