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一永,你老婆被情敌绑走了!
“蒲一永!” 空荡的大楼里回荡着他的名字,身体向下坠的失重感,大脑一片空白。下一瞬,粉身碎骨般的痛感遍布全身,他想动,身体的每一处骨骼却像被碾碎了一样,动弹不得。他想说话,喉间涌上一片腥甜,喷涌而出的血液糊住口鼻。眼前视线一片模糊,耳鸣声持续嗡嗡个不停。 好像有人靠近了,急促的呼吸声,绝望的喊叫。 蒲一永躺在血泊中,对周围的感知只有茫然,闭上眼前的最后记忆是滴落在唇上的一滴泪。 明明没有知觉了,明明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但他就是知道,有一滴泪滴在了他的唇上,他知道,有人哭了,他不想让那个人哭,不想让那个人伤心难过。 陆齐头痛得要命,好像有什么强烈的意念要从大脑深处破芽而出。意识开始模糊不清,一阵天旋地转,他晕倒在了地上。 而曹光砚在陆齐走后,还没有从剧烈的痛感中缓过来。 被数据线勒出了红痕的手想要撑住身子起来,但是却使不上半分劲,他竭力地把自己缩成一团,指尖还在发颤。 刚刚有一瞬,他在害怕,不是怕从未经历的痛,而是他感觉和他亲热的蒲一永突然变得很陌生,陌生到让他一细想就忍不住冷汗直流,浑身轻颤。 缓了好一会儿,曹光砚捡起被丢在一边的衣服,沉默地穿了起来。 如果,刚刚的不是错觉,那个人也不是蒲一永,那他该怎么办?曹光砚一时心乱如麻,他本该用他的学过的科学知识来推翻这一切荒谬的猜想,可是他是真真切切地和蒲一永一起经历过那些无法用科学解释的事,所以他实在没有办法自欺欺人。 其实蒲一永醒来后的一系列怪异的举动和行为都暗示着什么,之前是他不敢想深究,害怕再次失去蒲一永,可是现在,他没有办法再次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即便,蒲一永醒来的这件事只是他做的一个梦。 穿好衣服,曹光砚怀着沉重的心情准备去找蒲一永问清楚,却意外地看见了躺在地上毫无反应的蒲一永。 心脏骤停,三年里无数个夜晚重复做过的噩梦再次浮现在眼前,他什么都来不及多想,直接跪在蒲一永身边,颤抖着手去探颈上的脉搏。 感知到还在有力地跳动的脉搏时,他紧绷的身心骤然放松,xiele气一般地整个人瘫坐在地上,只愣了几瞬,立刻动作起来,忍着身体的不适,想把躺在地上的人扶起来,送到医院去。 正好这时叶宝生女士下班回到家,看到昏迷的蒲一永和脸色苍白的曹光砚,她就猜到一定发生了什么,强装镇定地和曹光砚一起把人送去了医院。 医生正在检查,曹光砚在病房外呆呆地站着,眼神像是失去了焦距,他真的忍受不了再一次失去蒲一永,同样的噩梦,他不想再经历第二遍。 叶宝生女士见他这样像失了魂般的模样,心下也有了八九分的猜想。这三年来,他一直都守着蒲一永,无论她怎么赶都不听,现在又是这般状况,想到这,她也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只能轻轻去摸他的头以作安慰。 “一永不会有事的,他命很硬的。” 听了叶宝生女士这样说,他不仅没有被安慰到,反而更加自责了。从来的路上他就一直在想,蒲一永怎么会突然就昏倒呢,而昏倒之前又恰好是在跟他胡闹,是不是他当时拒绝了蒲一永让他太失望了才会昏倒,这根本就没有逻辑,可他就是害怕,万一,万一真是那样怎么办。 “伯母,蒲一永要是再昏迷三年怎么办?” 叶宝生女士嗫嚅,不知如何开口,没有人知道蒲一永是不是还会陷入昏迷,又是不是再昏迷三年,五年甚至更长。 医生出来了,简单地说明了一下情况。蒲一永并没有检查出有什么问题,突然昏倒这件事他也不知道究竟是因为什么,所以也就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醒。 得到意料中的答案,曹光砚反倒没什么反应了。叶宝生女士见他状态实在不对,逼他回家休息,不准他继续待在医院里了。 出乎意料地,他同意了,一个人孤零零地走了。 叶宝生女士看他一副行尸走rou般的模样,有些心疼也有些担心,却无计可施,只能对着床上昏迷的蒲一永说, “儿子,你就可怜可怜光砚吧。” 曹光砚失魂落魄地走出了医院,丝毫没有注意到黑暗中闪出的人影。 他没有察觉地往回家的方向走,身后的人影越贴越近,下一瞬,有人上前搂住了他,他还没来得及挣扎,就被沾有乙醚二甲醚的手帕捂住了口鼻。大脑开始模糊不清,失去意识前,他听见有男人的声音,温柔地贴着他的耳朵说话。 “小川,我来接你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