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心气
第96章 心气
这事以后,学校对学生的手机查得更严了,朱以珂只有在放学以后才有机会联系到舒悦瑾。 “徐域转学了耶。”出了学校大门,她打开手机给舒悦瑾发消息。事件发生后的次日,同学们听见徐域亲口承认是他单方面sao扰了舒悦瑾,老师说她受到了惊吓,需要在家静养一周。 朱以珂当然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无数知情的人凑到她面前,不是为了关心,而是想深挖背后的故事,她都表现出一副愤慨的样子。 “没想到他看起来挺老实,居然是那种人。”大家也就相信了学校的意思,摇着头散开,从此看到徐域都故意往远挪,不想与他靠得太近。 课间听到教室里爆发争吵,徐域被人推倒在地,曾经最好的兄弟揪着领子问他是不是真的做了那样的事,得到答案,一时失望又愤怒,从此宣布与他绝交。 徐域在学校彻底被孤立了三天,徐母再度出现,大家以为这阿姨还打算大闹一场,她却去了教务处,然后到宿舍帮徐域收拾行李。问起来才知道,他要转学了。 众人更是哗然。 很多人都见过那阿姨不要命的样子,在这个节骨眼转学,她还没什么特殊的情绪,大家更是确信了事情的真相。 “你呢?”朱以珂问,“你‘静养’得怎么样?” “别说了——”舒悦瑾哀叹地拖长了声音,“在家比在学校还累。” 不知道她父母从哪里挖到这么多名师,每个过来自我介绍时,那个title都拖得老长,讲课的水准的确高超。风趣幽默,时不时聊两句当下热题,调动舒悦瑾的兴趣,却又能将知识点用非常轻巧的方式传进她的脑袋。 以前很多只是靠题海战术堆砌出来的解题过程,在他们的传授下,真正达成了融会贯通。 缺点就是,辛苦。 这周就连阿姨做完饭都不回家了,专门负责在舒悦瑾上课时提供后勤保障,盯着老师上课的情况。 现在省下往返学校的时间,全用来补课了,英语单词抽背与早晨的阳光一起出现,数学的最后一道大题与晚霞共同落幕,内容早就不局限于高考的那点难度。毕竟她已经是熟练出入托福雅思考场,偶尔还能做点竞赛基础题的水平了。 谁在这个年纪没听过那几句打鸡血的话? “像狗一样学习,像绅士一样玩耍。” “此刻打盹,你将做梦;而此刻学习,你将圆梦。” 尽管它们从未出现在哈佛大学图书馆的墙上,但全都出现在了舒悦瑾的课桌上。 离开学校前,徐域找到朱以珂。 她以为他余情未了,对徐域冷冰冰道:“可别,我们小瑾怕耽误你,您还是好好回家在mama怀里读书吧!” 徐域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事情的确是他母亲挑起的,他没立场怪她们。 “替我给小瑾道歉。” 这倒是能做到,朱以珂点头。 不过已经成这样,道不道歉的反而不那么重要,舒悦瑾就好奇,怎么那天还只有她被停课,今天就轮到徐域转学了。他的成绩那么好,一次考试失利是状态问题,很容易就能调整回来,学校怎么舍得放弃这么一位学生。 那朱以珂就不知道了:“你爸妈做什么了?” 这几天她没去学校,在家里也未有听说他们与老师交流过的痕迹:“你看到过他们吗?” “没有。”朱以珂说,“上课时间过去,我们也不知道吧。” “可能吧。” 舒悦瑾和裴易徵陷入冷战后,听到父母回家,正和走廊里的人说话,邀请人家进来坐坐,听声音像裴易徵,她赶紧溜进屋里。 门关以后,却没听到别人的声音。 过一会脚步声靠近,舒悦瑾抬头,母亲在外面微笑着探头。 “聊聊?”她问。 舒悦瑾抱紧怀里的小熊,双脚踩在椅子上,点头。 她走进来,把门关上,坐到舒悦瑾的床边:“你和易徵怎么回事?” “就那天回来以后吵了架。他说了我两句,我不高兴,然后呛上了。”舒悦瑾蹙眉,“他跟你告状了?” “那倒是没有。”舒母说,“你有自己的社交,选择和谁来往,是你的事,mama和爸爸不会非要逼你和谁相处得好,和相处得不好。” 那么舒悦瑾就更不明白了,母亲既然不是来当调解员的:“那mama到底想聊什么?” “我只是想知道,你们为什么会吵架。易徵是个心气高的孩子,哪句话让你觉得不痛快了?” “反正就话赶着话的。”舒悦瑾嘟囔,主要原因倒不是后面那些部分,“我只是不服,凭什么要我停课。” 舒母明白:“所以你是觉得他帮你处理的这件事情,结果并不符合你的预期?” “当然啦。”舒悦瑾说,不过她刚刚从朱以珂那里收获了更多的消息,所以停顿一下道,“至少当时吧。” 舒母颔首,又问:“那么让你自己处理,你有什么预期或者计划呢?” 这个问题一下难住了舒悦瑾。 她回忆当时看到徐域他妈那凶神恶煞的脸,仍然气不打一处来,哪有什么计划:“至少不能让我受委屈吧。” “定义一下‘不受委屈’。”舒母继续道。 舒悦瑾憋半天,想出个非常笼统的答案:“我自己高兴?” “嗯。”舒母慢慢地点头,“一开始她来找你,你没有承认,保护自己。在她对你破口大骂以后,你抄起其他同学的课本,向她摔了过去。如果后面没有老师拦着,你大概会和她打成一团。一开始只是个早恋的问题,后面升级成了和同学家长斗殴,从此以后所有人毕业了都在说,‘我们年级有个女生早恋被别人mama发现,闹到学校打架’。你觉得你在里面没有受委屈?” 她的意思当然不是在逼舒悦瑾认同裴易徵的处理方式,毕竟在他们的眼里,他也仍然稚嫩,有很多可以修改的地方。她只是想让女儿知道,在责备别人帮她创造的结果不尽如人意时,首先自己要清楚到底该怎么做,想得到什么。 舒悦瑾心里还是不舒坦:“可是他也不能让我跟那女的道歉啊,她都追到学校来……” “她到学校是因为只能闹到学校,你道歉是因为只能道歉吗?”舒母盯着她。 事发突然,所有人都没做准备,更不清楚徐域的母亲手里到底掌握了多少聊天记录,严重到什么程度。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她那个疯魔样子指不定做出什么事。 还有一个月高考,不先安抚她的情绪,把对方的底牌摸清再做再算,放任矛盾激化,梗着脖子要打舆论战,吃亏的只有舒悦瑾。 “解决问题。”她说,“不要解决情绪。” 舒悦瑾冷静下来,吐一口气,揪着熊的耳朵。 “你爸爸确实帮了易徵一点忙,但是要说还,人家早就还清了,现在反而是我们欠他的。”舒母继续道,“当然我跟你说这些不是让为了让你愧疚,父母帮孩子处理问题是我们的责任,可是如果你自己没有那个能力,就只能被动接受别人给你的结果。你和易徵的事随便怎么处理,自己想想吧。” “那徐域他妈到底是怎么接受他又承认sao扰又转学的呀?”舒悦瑾还是不明白。 “你要是好奇自己问他吧。”舒母摊手。 问什么问,他们还冷战呢。 舒悦瑾倒回座位。 繁忙的课业和高考的倒计时催着所有学子,每日围着那张课桌打转,无心外界。被认真教育过后,舒悦瑾也收心不再惹事,封心锁爱,与徐域彻底断绝往来。 等到高考结束,她跟父母要了裴易徵的住址,打车杀过去。 裴易徵在家,听到是舒悦瑾来访,心情难以言说。 他以为那次争吵后,舒悦瑾彻底把他忘了呢。 “你来干什么?”给她打开门,裴易徵仍冷着张脸。他如她所愿从她家滚出去,现在她还挺霸道,跑到他家里。怎么,让他再滚一次? 舒悦瑾从兜里掏出刚刚买的东西,甩到茶几上。 “我要zuoai。” 他才看清那是一盒避孕套。 裴易徵刚坐上沙发,姿势都还没摆好,又被她逼得站起来。 “你什么意思?” 舒悦瑾大声:“我、要、做、爱!” 冷战整整两个月,见到他的第一面,她说的竟然是这句话。裴易徵甚至诧异,她要去做就做,找他汇报什么,又不会拦着她。 舒悦瑾觉得他在装:“听不懂吗?我要跟你做!” 他们都已经那样了,离真的做就差临门一脚,有什么不可以的。 听她越喊越大声,裴易徵示意她收敛音量:“你再把邻居招过来!” “听见又怎么样?”舒悦瑾不以为然,变本加厉,跑两步到面前,仰头看裴易徵,“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人类也要zuoai!” 见他又用那副不可置信、无可奈何和难以理解的表情盯着自己,舒悦瑾觉得口头功夫没有用。 她干脆脱衣服。 夏天的单件很好脱,T恤甩掉就只剩内衣,裴易徵没来得及转身,看见那对跟随摇晃的乳团。 “行了!” 舒悦瑾不听,裙子一推落地,丢下内裤瞪他。 两人的目光僵持不下。 最好的解决办法是他现在就夺门而出,把她丢在这里冷静。 可他没有,而是抓走茶几上的避孕套,将赤身裸体的她扛起来,带进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