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刺杀|祸水东引
“说的什么混账话?”李钰冷笑,莫不是怕极了,所以慌不择路,找个理由攀扯起来? “念在是吾等冒犯在先,”夏春听了也皱眉,“只要你……”顿了顿,夏春又说:“不要乱说话,尚可留你一命。” “果然,换了个尊贵些的母族,便全然忘却我们这些穷亲戚了,”那人不慌不忙,上下看了眼李钰,“也难怪,你全身上下没一点像你母妃,倒尽像了你父皇。” 李钰的脸沉了下来。 李钰的母妃宫中少有人提及,连忌日都是简办。 “胡乱攀扯些什么?”薛佩踹了一脚那人,犹觉得未够,还想着才踹几脚,却被陆宜拦住。 只见陆宜摇了摇头,看向李钰。 那人继续说道:“说来我还是你表哥,也是托了你的福,才让我们有机会进京。” “李钰啊李钰,你这等忘恩负义之人,简直是浪费我姑母的心血!你可知道她为生你险些丢了半条命?” “住口!”夏春喝了一声,看了看左右低着头大气不敢出的侍从,连忙说道:“还不把这狗嘴堵住!” 两人连忙上前,就要把那人的嘴堵住。 那人奋力挣扎,一边挣扎一边骂道:“你认贼做母!泯灭良心!你母亲泉下有知,定会后悔生下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住口!”李钰听他说话愈发离谱,恨不得一剑把这人砍了,只是……李钰看看左右神色,有畏惧的,有好奇的,亦有像夏春、薛佩那样愤怒的…… 屋外突然传来一声尖利的叫声,三长一短,听着是绣衣楼豢养的海东青。 这个信号说明绣衣楼在寻找自己的踪迹。 怕是有什么要紧的事。 李钰冷静下来,叫人去外面院子里铺上红绢,“你又有什么理由指责朕?你若真是朕母妃家中人,也不过是卖女求仁之徒,”利刃出鞘,抵住那人的脖子,血珠顺着剑滴落,叫人不寒而栗。 “我母妃去世,来龙去脉都是上了档的,你空口无凭,这是存心要污蔑皇室,其心可诛!” “说来,朕母妃是柳州中人,柳州离京城甚远,你又为何在此?又为何这么巧出现在这里?”李钰母妃姓高,死了之后才被追封为高贵妃。 “朕登基之时,早派人去过柳州,遍寻不得,只说高家当家人见过了富贵遍染上了赌气,赌得倾家荡产。” “而高家子,早就死了!” 李钰反应过来,反驳的话自然是一句一句的。 “我父亲怎么赌起来的还不是托你的福?” “早知盼你不得!”那人突然暴怒,“你过惯了富贵日子,自然是舍不得!” “方才不如让我一剑刺死你,让你们这对jian夫yin妇一起共赴黄泉!” “荒谬!”李钰冷笑,横说竖说,都是怪自己呗? “将他带下山,送进绣衣楼好好审一审。”李钰自然不信这一切都是巧合。 她那时太小,连母妃的样子都不记得,更别说高家人了。 她虽说确实派人找过高家人,但高家子到底死没死,她还真不知道,方才不过是存了试探之心,好诈一诈他。若是假的,他定然会慌慌张张露出马脚,只是他的反应,倒叫人看不清。 此事派给绣衣楼去查就再好不过了。 “陛下!外头有绣衣楼的大人求见。” 李钰闻言,心中疑虑,交代屋内二人看紧这人,便抬脚出了门。 屋外果然是一个穿着绣衣楼衣服样式的女子,看见李钰,也顾不着行礼,出示了长曼的腰牌之后,便直直地拽着李钰,语气中透露出十分的焦急,“陛下,此处不能久留,咱们得快些离开!” 绣衣楼的鸢使李钰只认识大半,这个人她倒是见过,依稀记得是未字辈的,叫未灵。 “这是何故?”李钰虽然疑惑,但还是老实照做,毕竟腰牌可以作假,人也可以作假,可绣衣楼豢养的海东青可作不得假。 半人大的海东青站在屋顶,警惕地看着四周。 远处一点寒芒,不过瞬息之间,寒芒已近。 “刺啦”一声,一支鱼头箭洞穿了未灵的身躯。方才焦急的神情已然扭曲,未灵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推开李钰,喊到:“护……护驾……” 李钰连忙将人扶住,侍从们早已拔出腰间的佩剑,一致对外。 未灵身上的洞口绽开了一朵血花,不一会就溢满了整个胸膛。 夏春也出来了,看见此情此景,也顾不得害怕,连忙就要去找药。 “别乱走!”薛佩心跳如鼓,连忙拦住夏春,眼角又看见心慌脚软的陆宜,只是现在也顾不得安慰了,“你也好好待着别乱跑。”说完,便从腰间拿出一节竹管,点燃后朝屋外抛去。 那竹管里头装的正是狼烟,只是不知道援兵合适到,对方又有几人? 薛佩也拔出佩剑,她虽武艺不精,但也有一臂之力。 未灵已经被人抬回屋里。 陌生的人声越来越近,李钰定睛一看,少说也有四五十人——而她身边,只有二十人不到。 “陛下先走。”薛佩站至李钰身旁,“臣等必定能为陛下杀出一片生路……” “哦?这就是那个女官吗?”来人以黑巾裹面,好奇地看了看薛佩,又看看李钰,“女皇帝、女官,真是前所未闻!滑天下之大稽!” “你!”薛佩怒目而视,恨不得将眼前人撕碎。 “敌众我寡,”李钰摇头,“我们一起齐心协力,才是生路。” 能与皇帝同生共死,这可是莫大的荣誉!周围的侍从个个闻言,都像是打了鸡血似的,情绪高涨。 “可惜可惜,”那人笑道,“可惜上头那人的命令是要将你扑杀,不让留着玩玩倒是不错,我还没尝过女皇帝的滋味呢!” “放肆!”夏春也怒了,径直走了出来,“皇帝是天子,岂容尔等亵渎?”平日里温和的公子哥,此刻竟散发出凛然的气息。 “春哥儿!”李钰垂下眼眸,回握住他的手,“别怕。”绣衣楼的海东青都落地了,绣衣楼的人肯定就在不远处了。 “哟,这么急啊?”见有男子维护李钰,那人更是笑得肆无忌惮,“也难怪,娘们唧唧的男人可不就得向着娘儿们吗?哈哈哈!” “你只会嘴上逞强?”李钰笑道,“若是把你胯下的二两rou塞进脑子里,说不定会更聪明些,也不必在此处做匪贼了。” “匪贼?”那人冷笑一声,“待杀了你,吾等可就是开国功臣了,少废话!”那人拔出剑下了马,冲着身后人喊道:“兄弟们!杀了这贱人!封侯拜相!” 李钰推开夏春,眼神坚决,“你先进去。” 夏春眼中含泪,自知自己在这里也是无用,只好转身离去。 一进屋却发现陆宜与那两位侍从被打晕在地,而原本被绑住的那个人却不翼而飞了。 那些贼人只盯着李钰砍杀,好在李钰身边有人,尚可抵挡。 正在纠缠之时,李钰瞧见那位“表哥”正悠闲准备着离去。 心生一记,高声喊道:“表哥,你快去传消息,带救兵来!” “?”那人咒骂一声,“李钰你疯了?”侧身躲过被引来的刺客,可是这时候想走也走不了了。 索性入局,势如风雷的一拳砸中来人,那人冷笑着夺过剑。 “真是好手段!”